第一百一十九章 三角共鸣·绝境寻机
赤霄符残存的朱红符纹仍在空中明灭,像一簇簇将熄未熄的业火。每一次闪烁,都牵出一圈淡金色的能量涟漪,撞碎在祭坛乌黑的石面上,发出幽咽般的“嗤嗤”回鸣。然而,那被短暂撕开的裂口并未愈合,反而像被符力激怒的凶兽,边缘处渗出墨汁般浓稠的阴雾。雾中隐约有猩红的闪电游走,每一次炸裂,都伴随一声“咚——”的闷响,仿佛远古的丧钟被沉入深井后仍固执地振颤,声波穿过血肉,直接钉进众人的魂火。
陆清言整个人像被抽去骨植的藤蔓,无力地倚在沈不归肩头。她原本束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此刻散落半肩,乌丝被冷汗黏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颊侧。急促的呼吸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,在两人之间狭小的空隙里来回冲撞。她的睫毛上还凝着细小的水珠——不知是汗还是泪——随着每一次喘息轻颤,像风中将坠未坠的冰凌。
“只能……做到这一步了……”她声音低哑,仿佛被火燎过,尾音却倔强地拔高,像钝刀刮过碎瓷,带着不肯折碎的锋利。指尖仍保持结印后的微蜷,指节泛白,青筋在薄皮下清晰可数,仿佛仍有残存的灵力在指缝间挣扎,不愿散去。她的目光却死死钉在那道裂口上,黑曜石般的瞳孔里倒映着翻滚的阴雾与闪电,像两潭被投入赤炭的寒水,蒸腾出孤绝而凌厉的雾气。
林野的风壁在赤霄符清场的瞬间压力大减,但此刻,随着裂口内能量的重新积聚,更多、更凝实的暗影衍生物如同从地狱裂缝中爬出,它们不再是最初那些只有本能的阴影,而是开始呈现出更加具体、更具攻击性的形态——有的如同扭曲的利刃魔,四肢皆是锋锐的暗影刀锋;有的则像是臃肿的自爆球,体内翻滚着不稳定的毁灭能量。
“清言,抓紧时间调息!”林野沉声道,同时全力维持着摇摇欲坠的风壁,他的额头已布满细密汗珠,显然也到了极限边缘。“不归,第四个节点!必须尽快找到!三角共鸣不稳定,撑不了多久!”
沈不归一手扶着陆清言,另一只手几乎将探测器的操控界面敲出火花。屏幕上,代表坎、离、艮三个节点的信号光点虽然比之前明亮了许多,并且隐约有能量丝线相连,形成了一个不断闪烁的三角区域,但这个三角区域之外,尤其是推测中“震”位(东方)的方向,依旧是一片被强大暗影干扰覆盖的混沌。
“干扰太强了!震位节点的信号被完全屏蔽了!或者……它本身就已经湮灭了?”沈不归语气中带着一丝罕见的焦躁。没有第四个节点构成最基本的能量回路,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可能白费。
就在这时,勉强盘膝坐稳,正准备尝试感应震位节点的姜莱,突然闷哼一声,嘴角再次溢出一缕鲜血。她刚刚延伸出的神识,在试图探向震位方向时,如同撞上了一堵充满尖刺的黑暗墙壁,不仅无法寸进,还遭到了剧烈的反噬。那堵“墙”上弥漫的恶意和混乱,远超之前接触过的任何暗影能量。
“不行……震位方向……过不去!”姜莱艰难地开口,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,神识的消耗和接连的反噬让她眼前阵阵发黑。“那里……好像有什么东西……在主动阻挡和攻击探查……”
这个情况让众人的心沉到了谷底。最坏的可能性出现了——第四个节点可能不仅是被压制,更是被某种强大的暗影存在主动看守或污染了核心。
“主动阻挡?”林野一边挥出一道风刃斩碎一只试图攀上风墙顶端的飞行衍生物,一边快速思考,“难道暗影能量已经产生了具备一定智慧的个体,在守护关键节点?”
“很有可能。”陆清言强撑着说道,她迅速取出几颗恢复灵力的丹药服下,气色稍缓,“祭坛的净化力量是它们的克星,它们本能地会优先压制和破坏这些节点。震位节点或许是因为其属性特殊,或者位置关键,被重点‘照顾’了。”
“那怎么办?硬闯?”沈不归看着潮水般涌来的衍生物,眉头紧锁。以他们目前的状态,想要突破重围冲到震位附近,几乎是痴人说梦。
就在气氛陷入僵局,绝望感开始蔓延之际,被姜莱安置在石柱凹陷处的小白,似乎被外界剧烈的能量冲突和主人痛苦的心绪所惊动,不安地蠕动起来,发出了细微的“吱吱”声。它身上那层由姜莱水灵之力构筑的淡蓝色结界,因为姜莱状态下滑而变得明灭不定。
姜莱感受到小白的恐惧,分出一丝心神安抚道:“小白,别怕,躲好……”她的话语戛然而止,因为就在她神识扫过小白所在的石柱基座时,一种极其微弱、但不同于之前任何能量波动的“震颤感”,透过她与水灵之力、与祭坛残存净化力量建立的那一丝玄妙联系,传递到了她的心间。
那感觉……并非来自遥远的震位,而是近在咫尺!仿佛就在他们倚靠的这根巨大石柱之下!
“等等!”姜莱猛地睁开眼睛,也顾不上神识的刺痛,急切地对沈不归喊道:“不归!别只看震位!探测我们旁边这根石柱!基座往下!有没有异常能量反应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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