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德听到这句话,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如纸,他的身体猛地一颤,一口黑血猛地从口中喷涌而出。曹操见状,急忙扯下自己的半幅衣袖,迅速地将平德的伤口包裹起来,以免他失血过多。
曹操紧紧地握住平德的手,他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苍白,仿佛要将平德的手捏碎一般。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,带着一种决然的意味:“要死也得等翻完这两千零八具尸骸再说!”这句话如同重锤一般敲在平德的心上,让他不禁一颤。
荀彧的琴弦在此时如同灵动的蛇一般,迅速地缠绕上平德的四肢。琴弦紧绷,发出清脆的声响,仿佛在警告平德不要乱动。荀彧的声音冷冽而无情:“听见了吗?那些盐工在黄泉路上等着问你——”他猛地一拽琴弦,平德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被拉向浮尸最密集的地方,“陈氏少主可敢同赴炼狱?”
沈若澜突然出手,只见一道寒光闪过,她手中的掌门佩剑应声而断。她毫不犹豫地将剑柄塞入平德的掌心,剑身的寒光映照在平德的脸上,让他的脸色更加苍白。
“此剑名‘问心’,你祖父用它屠尽苏氏满门,今日你用它——”沈若澜的声音如同寒风一般刺骨,她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,“要么杀我赎罪,要么重铸盐道!”
暴雨骤歇,月光刺破云层,洒在这片血腥的场景上。平德握剑的手颤抖得如同秋叶一般,他的掌心被剑柄磨得生疼,但他却无法松开手。剑身映出他扭曲的面容,一半是陈氏少主的高傲与决绝,一半是盐场冤魂的痛苦与哀怨。
剑尖抵在沈若澜咽喉三寸处时,平德的动作突然变得诡异起来。只见他手腕猛地一转,原本直刺的剑身瞬间横劈而出,速度之快犹如闪电。
这一变招让人猝不及防,荀彧根本来不及反应,手中的琴弦就被问心剑斩断。而平德的袖袍也在这一瞬间被削去了半截,鲜血顿时染红了他的衣袖。
然而,平德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伤势,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洗剑池,口中怒吼道:“陈氏的罪,当由陈氏的血来洗刷!”话音未落,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问心剑狠狠地刺向洗剑池底。
刹那间,池水如被惊扰的巨兽一般,剧烈地翻滚起来。伴随着水花四溅,三百具幼童的骸骨缓缓浮出水面。这些骸骨都显得异常娇小,显然是尚未成年的孩童。更令人震惊的是,每具骸骨的脖颈上都戴着与庶弟同款的长命锁。
平德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无比低沉:“这把剑,它不是问心……”说着,他突然用力掰断了剑格,露出了隐藏在其中的盐铁司密匙。
“而是问罪!”平德将密匙高高举起,然后猛地掷向曹操,“平思,你可知道曹炽为何要留下你半幅族谱?那是因为,你们曹氏的祖上,正是首任盐铁司丞!”
子时梆响,万籁俱寂,曹操如鬼魅一般,悄无声息地翻进了曹氏荒废已久的祖祠。
祖祠内一片昏暗,蛛网密布,梁柱间弥漫着腐朽的气息。曹操手持烛火,小心翼翼地在这蛛网迷宫中穿行,按照沈若澜的提示,寻找那个传说中的暗格。
终于,他在三根横梁的交汇处发现了一些端倪。这里的木梁与其他地方有所不同,似乎隐藏着某种机关。曹操深吸一口气,心中默念:“先祖在上,不孝子孙曹操今日前来,只求真相大白!”
说罢,他毫不犹豫地割破了自己的掌心,鲜血顿时涌出。他将手掌紧紧按在梁木上,让鲜血渗入那榫卯的缝隙之中。
刹那间,只听得“咔嗒”一声,暗格应声弹出。曹操定睛一看,只见半卷泛黄的书卷静静地躺在暗格之中。
曹操小心翼翼地将书卷取出,发现这竟然是一本《盐铁司丞录》。由于长期被水浸泡,书卷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,但在烛光的映照下,还是能勉强辨认出三行朱批。
第一行写着:“永元七年:陈氏献盐场三百亩,求私贩辽东铁器。”
第二行写着:“永元十四年:司丞曹褒拒贿,遭陈氏毒杀于洛阳驿。”
最后一行则是一行小字:“秘注:褒临终前吞盐铁密匙,藏于佩剑吞口。”
曹操的手微微颤抖着,原来叔父当年查案,竟然是为了替父报仇!他摩挲着腰间的佩剑,突然想到了什么,猛地拧开了剑柄上的吞口。
随着吞口的打开,一枚青铜钥匙赫然出现在眼前。这钥匙上还沾着黑色的血垢,仿佛在诉说着当年的惨烈。
寅时,药庐中一片静谧,只有荀彧和平德两人。荀彧面色凝重地将庶弟的骸骨轻轻放在青玉案上,仿佛那是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。
他深吸一口气,拿起银刀,准备检查骸骨。然而,当银刀刚刚划过肋骨时,荀彧突然按住了平德颤抖的手,眉头紧皱。
“看这骨缝青痕,是‘七日盐’入髓之症。”荀彧的声音低沉而严肃。
平德瞪大了眼睛,盯着骨缝里闪烁的晶粒,满脸惊愕。“何为七日盐?”他的声音有些发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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