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风寨的班师回朝,那叫一个锣鼓喧天,鞭炮齐鸣……咳,倒是没有。
但那场面,也足够震撼。
黑风寨的老匪们一个个挺胸抬头,走路都带风,恨不得把鼻孔翘到天上去。打了胜仗,抢了钱粮,这腰杆子就是硬。
清风寨的降匪们则个个垂头丧气,跟在队伍后面,看谁都觉得对方下一秒就要拔刀砍了自己,活脱脱一群受惊的鹌鹑。
而队伍最中间的,是五百名并州狼骑。他们沉默地护送着满载物资的大车,人马一体,不动如山。
哪怕是在凯旋的路上,那股肃杀之气也让周围的土匪们不敢大声喘气。
杨烈骑在马上,心情很不错。
这一趟,赚翻了。
粮食危机解除,钱财堆积如山,还白得了一个能下金蛋的蓝色气运“二夫人”。
他扭头看了一眼身后那辆装饰最华丽的马车,柳如烟就在里面。
这个女人,适应得比他想象中还快。
昨天还贞洁烈女,今天早上就已经开始盘点从清风寨带回来的账目了。真不愧是天生的管家婆。
就是不知道,当这个新鲜出炉的管家婆,遇上他那个高傲冰冷的“大夫人”时,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。
杨烈心里居然冒出了一点恶趣味的期待。
回到黑风寨,张辽立刻接手了后续的整编工作,将降匪打散,收缴兵器,登记造册,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。
杨烈则当起了甩手掌柜,直接领着柳如烟,大步流星地走向后院。
后院,那栋最好的小楼里。
月临霜正站在窗前,她已经听到了外面鼎沸的人声。
胜利了。
那个强盗头子,又胜利了。
这个认知让她心里五味杂陈。恨意依旧,却又多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。
他越强,自己复仇的希望就越渺茫,可……自己似乎也越安全。
就在这时,院门被“吱呀”一声推开。
杨烈那张让她恨得牙痒痒的脸出现在门口,他侧了侧身,一个身影从他身后走了出来。
月临霜的瞳孔微微收缩。
那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女人。
一身石榴红的短衫,将那丰腴得快要撑破衣衫的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,下面是贴身的黑色长裙,走起路来腰肢款摆,屁股扭动的弧度充满了惊人的弹性。
那女人脸上画着淡妆,一双狐狸眼上挑,顾盼之间全是媚态。
俗。
太俗了。
一股子市井商贩的铜臭味,隔着老远都能闻到。
月临霜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,她那身素白的长裙在此刻愈发显得清冷脱俗。
“霜儿,给你介绍一下。”杨烈大喇喇地走进来,一屁股坐在主位上,翘起了二郎腿。
“这位是柳如烟,以后就是咱们山寨的二夫人了,专门管钱袋子的。你们以后就是姐妹,要好好相处,知道吗?”
他的话轻飘飘的,但内容却让房间里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。
柳如烟倒是很会看眼色,她对着月临霜微微屈膝,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笑容:“奴家柳如烟,见过姐姐。”
月临霜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。
她上下扫视着柳如烟,那感觉不像是看一个人,倒像是在估量一件货物的成色。
“呵。”
一声轻笑从她鼻腔里哼出。
“原来是个满身铜臭味的市井女子。”
月临霜终于开了口,每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。
“你也配与我为伍?”
柳如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。
她来之前就想过会受排挤,但没想到对方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,上来就直接开大。
不过她柳如烟也不是吃素的。在清风寨那种男人堆里混成账房总管,没点手段早就被人连皮带骨吞了。
她立刻收起了那副讨好的姿态,腰杆一挺,那饱满的胸脯也随之起伏了一下。
“我再市井,也知道怎么让几千张嘴吃饱饭,怎么让这山寨的家底一天比一天厚实。”
柳如烟毫不示弱地迎上月临霜的视线,嘴角一撇,全是讥讽。
“总比某些人强,除了一个一文不值的公主名头,屁用没有。怎么,公主的身份很高贵吗?能当饭吃,还是能当衣穿?”
“你!”
月临霜的脸瞬间涨红了!
“放肆!你一个身份卑贱的商户之女,也敢对我如此无礼!”
“公主殿下”这四个字,是她最后的尊严,也是她最痛的伤疤。柳如烟这一句话,等于把她的伤疤狠狠揭开,又撒上了一把盐!
“身份?老娘现在是黑风寨的二夫人,管着整个山寨的钱粮!你呢?你又算个什么东西?”
柳如烟彻底放开了,双手往腰上一叉,活脱脱一个骂街的泼妇。
“一个被自己老爹当货物送出来和亲,半路上又被大当家抢回来的战利品!说白了,你跟我一样,都是大当家的女人!你在这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呢?真把自己当盘菜了?”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月临霜气得浑身发抖,她哪里见过这种阵仗。在宫廷里,就算是争斗,也都是绵里藏针,笑里藏刀。哪有人会把话骂得这么难听,这么直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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