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……大王……”
墨涵的声音带着颤抖,下意识地想要跪下。
杨烈却伸出手,扶住了她。
“你,是这里的大工师。”
他扫视了一圈跪在地上的工匠,然后把视线落回到墨涵身上。
“告诉我,怎么回事?”
墨涵咬着嘴唇,看了一眼那些吓得筛糠的工匠头头,又低下头,带着畏惧小声说:
“回……回大王,天工阁的进度……有些缓慢。工部的陈侍郎说……说机关术乃是奇技淫巧,耗费国帑,不宜大兴土木。所以……拨下来的材料和人手,都……都克扣了不少。”
她顿了顿,声音更小了。
“他还说……还说我一个女人家,管不了这么多人的……”
“呵。”
杨烈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。
“陈侍郎?哪个陈侍郎?”
“就是原来楚国的工部侍郎,陈泉。”
“把他给我叫来。”
杨烈的命令很简短。
很快,一个穿着官服,看起来一脸精明干练的中年人就小跑着过来了。
他一看到杨烈,立刻堆起满脸的笑容,躬身行礼。
“微臣陈泉,参见大王!不知大王驾临,有失远迎,还望大王恕罪!”
杨烈没让他起来,就让他那么躬着身子。
“陈侍郎,我问你,天工阁的预算,是我亲自批的。材料,是我下令从府库里调的。为什么到了这里,就只剩下这么点歪瓜裂枣了?”
陈泉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,但他依旧镇定,巧言令色地回答:
“大王明鉴!这天工阁工程浩大,微臣是想着,凡事都要有个章法,不能一蹴而就。而且,咱们燕国刚刚建立,百废待兴,处处都要用钱。
微臣斗胆,为大王节约国帑,将一些不是那么紧要的材料暂缓拨付,这……这都是为了我大燕的江山社稷啊!
至于墨涵大人,她毕竟年轻,又是女子,骤然管理这么大的摊子,怕是力有不逮。微臣也是怕她累着,才替她分担了一些……”
他说得那叫一个冠冕堂皇,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为国为民,还懂得体恤下属的好官。
要不是杨烈亲眼看到了工地的乱象,差点就信了他的鬼话。
“说完了?”
杨烈淡淡地问。
“说……说完了。”
陈泉心里有点打鼓。
“贾诩。”
杨烈喊了一声。
一直跟在他身后,如同影子般的贾诩走了出来,手里捧着一卷账册。
“念。”
“是。”
贾诩打开账册,用他那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开始念:
“三日前,工部侍郎陈泉,私自从府库提出百年铁木三十根,转手以五百金的价格,卖与城南富商王氏。”
“两日前,陈泉将拨给天工阁的百炼精钢五百斤,换成劣铁,差价三百金,入私库。”
“昨日,陈泉……”
贾诩每念一条,陈泉的身体就抖一下。
当贾诩念完最后一字,合上账册时,陈泉已经面如死灰,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。
他怎么也想不到,自己做得如此隐秘,竟然全被这个不起眼的文士查得一清二楚!
“大王!大王饶命啊!微臣……微臣是一时糊涂!微臣再也不敢了!求大王看在微臣是楚国旧臣,对大王还有用的份上,饶了微臣这一次吧!”
陈泉涕泪横流,抱着杨烈的小腿,拼命地磕头求饶。
周围的工匠们全都吓傻了,一个个把头埋得更低,连大气都不敢喘。
墨涵也惊呆了,她呆呆地看着这一幕,心里翻江倒海。
杨烈低头,看着脚下这个丑态百出的工部侍郎,脸上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。
“有用?”
他一脚将陈泉踹开。
“贪我的钱,拖我的事,这就是你的用处?”
他环视全场,声音陡然拔高,响彻整个工地。
“所有人,都给我抬起头来,看清楚了!”
工匠们战战兢兢地抬起头。
“来人!”
“在!”
曹纯带着一队虎豹骑亲卫大步上前。
“把他,给我拉到工地中央,车裂!”
“遵命!”
车裂!
这两个字,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这可是最残酷的刑罚之一!
陈泉听到这两个字,直接吓得屎尿齐流,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。
“不!大王!你不能杀我!我是降臣!你杀了我会让天下人心寒的!饶命啊!”
但虎豹骑的士兵可不管这些,他们像拖死狗一样,将陈泉拖到了工地中央最显眼的高台上。
很快,五匹战马被牵了过来,绳索分别绑住了陈泉的头和四肢。
在陈泉绝望的哭嚎和求饶声中,曹纯面无表情地挥下了手。
“行刑!”
“驾!”
五匹战马同时向五个方向发力狂奔!
“噗嗤!”
一声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响起。
血光迸现!
一具鲜活的身体,瞬间被撕成了五块,鲜血和内脏洒满了整个高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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