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,深沉如墨。
静心苑,主卧。
房门“吱呀”一声被亲卫从外面合拢,彻底隔绝了院中的风声与窥探。
烛火摇曳,在墙壁上投下三道被拉得极长的影子,时而交叠,时而分离,诡异地扭动着。
杨烈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,身子微微后仰,整个人陷在宽大的椅背里,姿态说不出的闲适与慵懒。
他甚至没去看那两个刚刚被押进来的绝色美人,而是自顾自地拎起桌上的紫砂茶壶,给自己面前的白瓷茶杯续上水。
“咕嘟,咕嘟……”
清澈的茶水注入杯中,发出细微而清晰的响动,在这死一般寂静的房间里,显得格外刺耳。
站在屋子中央的,正是那对双生姐妹花,红鸾与青鸾。
她们刚刚被迫“沐浴更衣”。
此刻,红鸾换上了一袭贴身的火红色长裙,布料柔软顺滑,将她那凹凸有致、充满惊人爆发力的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。胸前的饱满几乎要将衣襟撑开,纤细的腰肢下是挺翘的弧度,两条长腿笔直修长。
沐浴后的肌肤白里透红,配上那张绝美却写满愤怒与屈辱的脸蛋,活脱脱一朵带刺的烈焰玫瑰,危险又迷人。
她的右手藏在宽大的衣袖里,身体紧绷,每一块肌肉都蓄满了力量,像一头即将扑杀猎物的母豹子。
旁边的青鸾则是一身天青色长裙,款式保守了许多,却更衬得她气质清冷,如同冰山雪莲。
她与红鸾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,但那份美是内敛的,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。
她低垂着头,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,让人看不清她的真实想法。
看似恭顺,但若是仔细观察,便能发现她的身体重心微微后移,双脚不着痕迹地调整着角度,那是在用余光飞快地扫视整个房间,评估着烛台、桌椅、窗户的位置,计算着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和逃生的路线。
空气中,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味。
是姐妹二人沐浴后留下的花瓣香,混合着女儿家独特的体香,很好闻。
但在这香气之下,杨烈那远超常人的感知,还捕捉到了一缕极淡的、属于金属和某种药草的腥甜气。
是淬了毒的匕首。
藏在红鸾的袖子里。
真老套啊。
杨烈心里吐槽了一句。
这魏长风是不是话本看多了?送两个美人过来,洗得香喷喷的,然后玩刺杀?就这?水平也太次了点吧?
他端起茶杯,吹了吹漂浮的茶叶,慢悠悠地喝了一口。
嗯,软筋散的味道还在。
可惜,对他这“百毒不侵之体”来说,跟喝有点甜味的农夫山泉没啥区别。
他的动作不快,甚至可以说是很慢。
每一个动作,从端杯,到吹气,再到饮茶,都透着一股从容。
可这份从容,却让红鸾与青鸾的心不断下沉。
这根本不是一个即将被刺杀的猎物该有的反应!
他太平静了!
平静得让人心头发慌!
红鸾袖中的手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,滑腻的匕首柄几乎要握不住。她不断用眼神催促妹妹,可青鸾却只是微微摇头,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。
“噗。”
杨烈放下茶杯,发出一记轻响。
他终于抬起头,视线第一次落在了姐妹二人的身上。
那视线极具侵略性,毫不掩饰,就像屠夫在打量案板上的肉,又像君王在审视自己的战利品。
从她们精致得挑不出一丝瑕疵的脸蛋,到白皙修长的脖颈,再到那被长裙包裹也依旧惊心动魄的曲线……
他看得肆无忌惮,甚至还颇有兴致地点了点头。
“不错,真不错。”
“啧啧,这身段,这脸蛋,魏侯爷还真是慷慨。”
这轻佻的话语,让红鸾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,脸颊瞬间涨得通红,不是羞涩,是极致的愤怒。
屈辱感如同潮水,淹没了她的理智。
杀了这个混蛋!
必须杀了他!
就在她即将爆发的瞬间,杨烈终于开口了。
他说的第一句话,不是调戏,也不是威胁。
而是一句让她们如坠冰窟的陈述。
“‘冰火双璧’,镇抚司最锋利的刀,魏长风倒是真舍得下本钱。”
轰!
这句话,不亚于一道九天惊雷,在姐妹二人的脑海中轰然炸开。
她们的身体同时僵住,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一干二净,变得惨白如纸。
怎么可能!
他怎么会知道?!
“冰火双璧”是她们姐妹二人在镇抚司内部的代号,是魏长风手中最隐秘、最致命的底牌!除了魏长风的心腹,外人绝不可能知晓!
这个秘密,是她们最大的倚仗,也是她们伪装的基石。
现在,却被这个男人一语道破!
所有的伪装,所有的计划,在这一刻,都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!
“你!”
“你找死!”
被瞬间击破所有心理防线的红鸾,彻底疯了。
她不再有任何伪装和犹豫,口中发出一记尖锐的怒喝,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弹射而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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