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宸殿里,弥漫着一股铁锈味和酒水发酵后的酸甜味混合在一起的古怪气味。
杨烈那句“从今夜起,天京城,只准有一个声音”,像是无形的巴掌,反复抽在殿内每一个人的脸上,火辣辣的疼。
龙椅上,刚刚还想表演一下“禅位让贤”的大夏皇帝赵乾,此刻彻底瘫了。
他整个人都陷进了那张象征着无上权力的椅子里,头顶的平天冠歪得不成样子,几缕头发狼狈地垂在额前,让他看起来不像个皇帝,倒像个刚刚被人从赌场里扔出来的赌棍。
他的嘴唇哆嗦着,想说点什么来挽回一点可怜的尊严,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
他输了。
输得裤衩子都没了。
殿下的王公大臣们,一个个恨不得把脑袋塞进自己的裤裆里。
他们眼睁睁看着魏长风被千刀万剐,看着三位皇室供奉跟纸糊的一样被秒杀,现在又看着皇帝被人家指着鼻子要钱要地要兵权。
这哪是鸿门宴啊。
这他妈是燕王杨烈的个人秀场!
整个大殿鸦雀无声,只有烛火偶尔爆开的“噼啪”声,显得格外刺耳。
……
与此同时。
皇宫,承天门外。
灿烂的阳光洒落,却驱不散那九十名虎豹骑亲卫身上散发出的铁血寒意。
他们如钢铁雕塑般肃立在自己的战马旁,一动不动。
当杨烈搂着红鸾青鸾,带着花木兰和黎青黛悠然走出宫门时,九十人动作整齐划一,翻身下马,单膝跪地。
“恭迎王爷!”
吼声如雷,震得宫墙上的灰尘都簌簌下落。
杨烈回头,瞥了一眼那金碧辉煌、此刻却死气沉沉的皇宫,那张削薄的嘴唇勾起一抹嘲弄。
他转回头,对着身旁英姿飒爽的花木兰,用一种仿佛在问“今晚吃什么”的随意口吻吩咐道。
“木兰。”
“传令,一刻钟内,我要玄甲军接管天京城四门。”
花木兰那双丹凤眼平静无波,只是重重点了点头。
“再传令夜琉璃,让她的影杀殿配合黎青黛,清洗镇抚司。”
杨烈顿了顿,抬手遮了遮有些刺眼的阳光,环视了一圈远处那繁华得有些虚假的京城。
“从今夜起,天京城,只准有一个声音。”
“喏!”
花木兰应下,没有半句废话。
她从腰间解下一个造型古朴的黑色铁符,这铁符上刻满了繁复的纹路,正中心是一个狰狞的兽首。
她毫不犹豫,内力灌注,五指猛然发力!
“咔嚓!”
坚硬的铁符应声而碎,化为齑粉从她指间滑落。
就在铁符破碎的瞬间,距离天京城外十里的一处隐秘山谷中,一百个如同从地狱中走出的身影,同时睁开了眼睛。
他们全身笼罩在漆黑如墨的重甲之中,甲胄表面流淌着奇异的暗红色纹路,仿佛是凝固的岩浆。
他们没有发出任何声息,只是齐刷刷地站起,朝着天京城的方向,迈开了沉重的步伐。
“轰!”
“轰!”
“轰!”
每一步落下,都让大地轻微震颤。
与此同时,地平线的尽头,烟尘滚滚,马蹄声如雷鸣,一面绣着“曹”字的黑色大旗正急速靠近。
正是奉命前来“接收”天京城的曹纯和他麾下的五万虎豹骑!
当曹纯看到那一百名沉默前行的玄甲军时,即便是他这样悍不畏死的猛将,也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。
“我滴个乖乖……”
曹纯咧了咧嘴,满是刀疤的脸上写满了震撼。
“这就是王爷的另一支王牌?这压迫感,比老子的虎豹骑还他娘的吓人!”
花木兰骑着马,早已等在路旁,与曹纯汇合。
“曹将军,王爷有令,玄甲军负责破门,虎豹骑负责清场,即刻接管四门防务!”
“得令!”
曹纯一挥马槊,兴奋地大吼,“兄弟们,进城!让京城里这帮软蛋瞧瞧,什么他娘的才叫军队!”
一刻钟后。
天京城东门。
守城的禁军校尉正和手下打着哈欠吹牛逼,忽然感觉脚下的城墙开始有节奏地晃动起来。
“咋回事?地龙翻身了?”
他话音未落,一个士兵就指着城外,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。
“将……将军……你……你看那是什么怪物!”
校尉探头一看,瞬间魂儿都飞了。
一百个黑漆漆的铁疙瘩,正迈着整齐的步伐,不紧不慢地朝着城门走来。
他们身后,是望不到边的黑色铁骑洪流,那股冲天的杀气,让城墙上的风都变得冰冷刺骨。
“敌袭!!”
校尉扯着嗓子刚喊出来,就看到那一百个铁疙瘩中,为首的一人只是随意地抬起了手。
他手中那把比人还高的破甲陌刀,对着厚重的包铁城门,轻轻一挥。
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。
只有一道细微的、像是布匹被撕裂的“呲啦”声。
然后,在城墙上所有禁军惊掉下巴的注视下,那扇足以抵挡千军万马冲撞的巨大城门,从中间裂开了一道平滑的口子,缓缓向两边倒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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