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漓强忍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和眩晕,最后看了一眼上方逼近的黑影和下方翻腾的潭水,咬紧牙关,也一头扎入水中。
冰冷刺骨的水流瞬间包裹全身,伤口如同被无数小刀切割。她屏住呼吸,冰魄玄功艰难运转,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,跟着前方阿飞模糊的身影,钻进了那条狭窄的水下缝隙。
缝隙内一片漆黑,水流湍急,方向难辨。只能凭着感觉,在冰冷和黑暗中艰难前行。不知过了多久,前方水流似乎平缓了些,阿飞的身影向上浮去。
“哗啦!”
再次破水而出。眼前是一个狭小的、被水流侵蚀出的天然溶洞。洞内空气潮湿冰冷,但总算暂时脱离了深潭。钉子和阿水将石猛拖上洞内唯一一块干燥的岩石,两人也累得瘫倒在地,大口喘息。
墨漓被阿飞拖上岸,浑身湿透,冰冷刺骨,左肩的伤口在冷水的浸泡下麻木得失去了知觉,但体内的毒素冲突却更加剧烈。她靠在冰冷的石壁上,剧烈地咳嗽着,每一次都牵动全身的伤痛。
“暂时……安全了。”阿飞抹了一把脸上的水,警惕地倾听着缝隙外的水流声,“这条水道通向外面一条地下河支流,出口很隐蔽,黑冰台一时半会儿找不到。”
他迅速检查了一下石猛的状况,脸色更加凝重:“毒气攻心,快不行了!必须立刻找到解药!”他又看向墨漓,“你的箭毒和蚀骨烟毒也混在一起了,再不处理,神仙难救!”
墨漓冰魄般的眸子看向石猛那张灰败的脸,又感受了一下自己体内肆虐的毒素。解药?谈何容易!玄冥蚀骨散、尸瘟腐毒、蚀骨烟毒……每一种都是黑冰台精心调配的剧毒,寻常医者根本束手无策。
“南疆……”墨漓的声音嘶哑,却带着一丝微弱的希望,“刑天……本体失落……但羊皮纸……南疆……”
阿飞眼睛一亮,立刻从怀中掏出那个被油纸包裹的羊皮纸卷。油纸在刚才的混乱中已经破损,但里面的羊皮纸还算完好。他迅速展开,借着洞壁渗水反射的微弱天光。
“刑天,未死,南疆。”那几个潦草而绝望的字迹依旧清晰。
“刑天本体虽然失落,但羊皮纸指向南疆,刑天……那个失控的刑天,最后爆发净化毒烟时,似乎也找回了一丝理智,他很可能真的去了南疆!”阿飞分析道,“而且,这羊皮纸上的信息,或许就是指向解药的关键!南疆多瘴疠,也多奇药,说不定就有克制这些毒物的东西!”
钉子挣扎着坐起身:“南疆?那鬼地方……十死无生啊!我们现在这状态,怎么去?”
“留在这里更是十死无生!”阿飞斩钉截铁,“黑冰台不会放过我们!楚关民变一起,整个南疆门户都会乱成一锅粥!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!去南疆,找刑天,找解药!”
墨漓的目光落在石猛身上。他胸膛微微起伏,每一次都如同耗尽生命的挣扎。去南疆,是绝境中的唯一生路,也是石猛活下去的唯一希望。
“去南疆。”墨漓的声音低沉而坚定,如同冰层下的暗流,“但要先……活下去。”
她强撑着身体,看向阿飞:“户牒册子……还在吗?”
阿飞一愣,随即飞快地摸索自己的湿透的衣襟,脸上露出一丝庆幸:“嘿!还在!这玩意儿我贴身藏着!”他掏出一本被水浸透、边缘卷曲的硬皮册子,正是那本“楚关西城户牒备录”。
墨漓接过册子,湿漉漉的纸张粘在一起,但她毫不在意,借着微弱的光线,艰难地翻动着。她必须尽快找到“铁手”鲁大锤的信息!这个人,是解开刑天熔金之血秘密的关键,也可能是他们在这乱局中隐藏身份、获取帮助的唯一线索!
手指在模糊的字迹间划过,一个个陌生的名字和地址掠过眼前。时间紧迫,毒素在侵蚀她的意志,视线开始模糊。
突然,她的手指停在了椅页上。
户主姓名:鲁大锤。
籍贯:南阳郡,宛城。
住址:楚关西城,铁匠巷,丙字七号。
备注:右臂缺失,以精铁义肢代之,善锻兵刃,尤精修复古物。于始皇三十七年秋,因私藏禁器,举家流放南疆烟瘴之地。
“铁手”鲁大锤!找到了!
不仅找到了他的住址,更关键的是——举家流放南疆烟瘴之地!
始皇三十七年秋……那正是数年前!鲁大锤,这个可能知晓熔金之血秘密的关键人物,竟然早已被流放到了南疆!
墨漓冰魄般的眸子骤然亮起!羊皮纸指向南疆,鲁大锤也在南疆!这绝非巧合!
“鲁大锤……在南疆!”墨漓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,将册子递给阿飞。
阿飞迅速扫过,眼中精光爆射:“天助我也!刑天在南疆,鲁大锤也在南疆!解药的关键,熔金之血的秘密,都在南疆!”
钉子凑过来看了一眼,黝黑的脸上也露出狂喜:“妈的!有方向了!南疆再险,也比留在这里等死强!”
希望的火苗,在这冰冷的溶洞中重新点燃。虽然微弱,却足以照亮前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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