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极有可能。”墨漓沉声道,“刑天不惜暴露身份也要带走此图,图中所藏,绝非仅仅是南疆的布防。这残缺处的标记,或许才是关键。万毒窟……看来是非去不可了。”
“去万毒窟?!”石猛浓眉一挑,眼中虽有凝重,却无半分惧色,反而燃起熊熊战意,“管他龙潭虎穴,刀山火海!刑天那厮能去,我石猛有何去不得?正好将那叛贼擒回,夺回全图!”
老者闻言,脸上却露出极度惊恐的神色,连连摆手,咳得几乎喘不上气:“去不得!去不得啊!咳咳咳……少侠,姑娘!万毒窟……咳咳……那是真正的死地!百越遗族信奉的巫蛊邪神就在其中,毒瘴终年不散,更有无数闻所未闻的毒虫猛兽,还有……咳咳……那些被巫术操控,不生不死的‘蛊人’!进去的人……咳咳……十死无生!老朽当年若非运气好,远远看到便立刻逃命,早就化作枯骨了!”
“蛊人?”墨漓眼神一凝。
“是……咳咳……据说是万毒窟的守卫,由活人经秘法炮制,灌入无数毒蛊,变得力大无穷,不知疼痛,浑身是毒……咳咳……刀枪难伤,水火不侵……可怕至极!”老者眼中恐惧更甚。
石猛冷哼一声,握紧了腰间的刀柄:“管他蛊人还是毒虫,挡我者死!老丈,你既知路径,烦请指个方向,剩下的,我们自己闯!”
老者看着石猛和墨漓坚定的神色,知道劝阻无用,长叹一声,满是绝望:“罢了……咳咳……既然你们执意寻死……老朽……咳咳……就将当年远远看到万毒窟入口的大致方位告知……在西南方,越过‘鬼哭林’,穿过‘腐骨沼泽’,便能远远望见一座形似骷髅头的黑色巨山……那山脚下,终年笼罩黑紫色毒瘴的裂谷……便是万毒窟的入口……咳咳咳……切记,莫要深入,莫要靠近……能远远望见,已是极限……”
他挣扎着,用一根烧焦的树枝,在潮湿的地面上,歪歪扭扭地画出了一条极其简略、充满凶险标记的路线图。画完,他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,瘫软在地,气息奄奄。
“多谢老丈。”墨漓对着老者微微颔首,清冷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。她仔细记下地上的路线,随即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瓶,倒出一粒清香扑鼻的碧绿色药丸,递给老者:“此药可暂缓伤势,固本培元。”
老者颤抖着手接过,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和复杂,最终化为一声无力的叹息。
夜色更深,溶洞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,敲打着南疆湿热的土地。篝火渐弱,溶洞内光影摇曳,气氛压抑而凝重。万毒窟的阴影,如同实质般笼罩在每个人心头。
石猛靠着冰冷的石壁,闭目养神,但全身肌肉依旧紧绷,如同随时准备扑出的猎豹。他脑中反复回想着那半幅戍防图上的标记,以及老者描述的蛊人,心中战意与警惕交织。
墨漓则盘膝而坐,闭目调息。她看似平静,但识海中却在飞速推演。刑天的目的、万毒窟的秘密、那半幅图缺失的部分、以及鲁大锤可能的处境……无数线索如同乱麻,而万毒窟,似乎是解开这一切的关键节点。她需要绝对的冷静,来应对前方未知的凶险。
不知过了多久,洞外的雨声似乎小了些。就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,一阵极其细微、密集的“沙沙”声,如同潮水般,由远及近,从溶洞外传来。
那声音,像是无数细小的爪子摩擦着岩石和泥土,又像是亿万片枯叶在狂风中翻卷,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粘稠感,迅速包围了整个溶洞!
石猛猛地睁开眼,手已按在刀柄上,眼中精光爆射。墨漓也瞬间睁开了双眸,冰寒的视线扫向洞口。
篝火的光芒边缘,洞口潮湿的地面上,开始涌现出密密麻麻、层层叠叠的黑影!那是无数形态狰狞、大小不一的毒虫!有拳头大小、甲壳油亮的毒蝎;有筷子长短、色彩斑斓的蜈蚣;有长着诡异复眼、口器狰狞的怪蛛;还有更多叫不出名字、蠕动爬行、散发着腥臭气息的软体毒物!它们如同黑色的潮水,从四面八方涌来,目标直指洞内三人!
“不好!是毒虫潮!”石猛低吼一声,长刀已然出鞘半寸,寒光映照着洞口那令人作呕的虫海。
老者吓得魂飞魄散,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:“是……是万毒窟的耳目!它们……它们找来了!我们……咳咳……我们被发现了!”
墨漓面沉如水,她迅速起身,袖中滑落数枚银针,针尖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幽蓝的寒芒。她目光如电,扫视着汹涌而来的虫潮,清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:“守住洞口!石猛,刀锋护住下盘!老丈,躲到火堆后面去!”
话音未落,第一波毒虫已经如同黑色的箭矢,嘶鸣着扑入洞中!腥风扑面,死亡的气息瞬间弥漫了整个溶洞!一场在幽暗溶洞中,与南疆万千毒虫的惨烈厮杀,骤然爆发!
石猛怒吼一声,长刀化作一片雪亮的光幕,带着凌厉的破空声,狠狠斩向扑来的虫群!刀锋过处,毒蝎断肢、蜈蚣碎裂,腥臭的汁液四处飞溅。他如同一尊门神,牢牢守住洞口一侧,刀光霍霍,将敢于靠近的毒虫尽数绞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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