洞内一时寂静,只闻清泉叮咚之声。幽蓝色的微光从洞壁和泉水中散发出来,映照着刑天凝重而坚定的面庞,以及墨漓先生苍白却透着深思的容颜。
追兵的脚步声虽已远去,但危机并未解除。墨漓强忍着重伤带来的虚弱,低声道:“此地虽能暂避,却非久留之所。黑风寨幽冥法阵被毁,那所谓的‘使者’绝不会善罢甘休。方才那些追兵,恐怕只是第一波探查之人。”
刑天点头,他深知其中利害。他先将那半块融合后变得完整的幽冥玉佩小心收起,此刻的玉佩触手温润,内部的幽冥纹路仿佛活水般缓缓流淌,与他体内的玄阴之脉产生着一种奇妙的共鸣,甚至隐隐压制着龙血真元带来的燥热,让《阴阳衍诀》的运转更加圆融自如。
“墨先生,您的伤势要紧。”刑天扶墨漓在泉边一块较为平整的幽玄石上坐下,“这泉水似乎蕴含特殊灵气,或许对疗伤有益。”
墨漓探手触及泉水,只觉一股清凉却不刺骨的寒意顺着手臂经脉流入,所过之处,被幽冥煞气侵蚀的灼痛感竟减轻了几分。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异:“此泉…莫非是传说中的‘玄冥灵泉’?据载此泉生于阴阳交界,其水至阴,却蕴含一线生机,对祛除幽冥邪煞、滋养阴属性经脉有奇效。”
他看向刑天:“你身具玄阴之脉,此泉于你乃是补益之物。或许可借助此泉,尝试驱除我体内残余的顽固煞气。”
刑天闻言,毫不犹豫道:“该如何做?请先生指点。”
墨漓略一沉吟,道:“我需进入泉中,以泉水的玄冥之气洗涤经脉。但你需在一旁护法,并以你的玄阴真元为引,助我导引泉中灵气。切记,不可动用龙血阳刚之力,以免阴阳冲撞,适得其反。”
“明白。”刑天郑重应下。
墨漓深吸一口气,缓缓步入灵泉。泉水不深,仅及腰际,但一入其中,他便浑身一颤,脸上浮现痛苦之色,只见缕缕黑气自他周身毛孔中被逼出,与泉水接触,发出细微的“滋滋”声,随即消散。这是他体内深藏的幽冥煞气在被玄冥之气净化。
刑天不敢怠慢,立刻在泉边盘膝坐下,双手抵住墨漓后背,将精纯的玄阴真元缓缓渡入。他的真元与泉水灵气仿佛同源,一经接触,便水乳交融,化作一股更温和却更具渗透力的气流,在墨漓的引导下,缓缓冲刷其受损的经脉。
时间在寂静中流逝。洞内唯有水波轻漾和两人悠长的呼吸声。刑天全神贯注,小心控制着真元的输出。他感到墨漓体内的煞气如同附骨之疽,顽固异常,但在玄冥灵泉和自己玄阴真元的双重作用下,正一点点被剥离、净化。
同时,刑天自己也受益匪浅。置身于这充满玄冥之气的环境中,运转《阴阳衍诀》中的阴诀部分,效率倍增。他丹田内的灰金色气旋中,那代表玄阴之力的暗金色部分明显壮大了几分,与亮金色的龙血阳气形成了更稳固的平衡。背上的伤口早已愈合如初,连一丝疤痕都未曾留下。
约莫过了一个时辰,墨漓长吁一口浊气,缓缓睁开双眼,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,但眼神已恢复了往日的清明与锐利,气息也平稳了许多。
“多谢,煞气已祛除八成,余下的需慢慢调养,已无大碍。”墨漓站起身,泉水顺着他的衣袍滴落,却丝毫不沾湿气,显得神异非凡。
刑天也收功起身,感到自身修为似乎又精进了一小步,心中对这片神奇的洞穴更是好奇。“墨先生,您感觉如何?这泉水果真神奇。”
墨漓颔首,目光再次扫过洞壁上的符文和那句箴言:“幽明之子,双脉归一…破界之日,真相大白。刑天,如今看来,你的身世之谜,恐怕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和…重大。”
他顿了顿,继续道:“幽冥界与人界壁垒森严,自古便是禁忌。这幽冥玉佩,玄冥灵泉,幽玄石洞,还有那黑影使者的话语,无不指向一个可能——你的出生,或许与二十年前那桩幽冥秘案有直接关联。甚至…你可能就是那传说中能影响两界平衡的关键。”
刑天沉默片刻,抚摸着怀中玉佩,它能感应到伏芸娘那边的危机,或许也能感应到其他。他忽然将心神沉入玉佩,尝试着主动去感知。一瞬间,他的意念仿佛沿着某种无形的脉络延伸出去,先是清晰地“看”到了东南方向那个遥远的光点(疑似幽冥通道),接着,一股微弱的、带着焦急和邪煞之气的波动从另一个方向传来——正是伏芸娘所在的大致方位!
“芸娘有麻烦!”刑天猛地抬头,眼中闪过一丝厉色,“虽然不清楚具体,但玉佩传来的感应不会错,她遇到了邪祟之物,正在激斗!”
墨漓闻言,面色一肃:“看来我们不能再在此耽搁了。伏姑娘与你关系匪浅,她若出事,你必然心境难平。而且,对方既然能找上她,未必不能通过其他手段找到我们。”
他走到洞口,仔细观察那些自动封闭洞口的藤蔓,发现其生长轨迹暗合某种阵法。“这洞口的禁制虽能遮掩,但若对方有精通幽冥之术的高手,仔细探查之下,未必不能发现端倪。我们必须尽快离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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