刑天衣袖一挥,玄阴真元卷动,将射向自己的飞针尽数冻结震落。墨漓剑光一圈,飞针叮当落地。那军士也挥刀格挡,虽略显仓促,倒也护住了自身。
就这么一耽搁,那幽冥高手的身影已经没入了后方那片扭曲的灰黑色怪树林中,气息迅速远去,消失在浓郁的幽冥之气里。
“穷寇莫追。”墨漓先生收剑而立,望着幽冥高手消失的方向,眉头微蹙,“此地幽冥之气浓郁,恐有埋伏或诡异阵法,贸然深入不妥。”
刑天点头称是,他也感应到那片怪树林深处传来令人心悸的波动。他转身看向那名获救的军士。
那军士见强敌退走,紧绷的神经一松,再也支撑不住,以刀拄地,单膝跪倒,大口喘息着,嘴角还溢着血丝。他看向刑天和墨漓,眼神中的警惕未消,但更多的是感激和困惑:“多谢二位高人出手相救!在下郢都镇远军校尉,张锋。这位是我的弟兄,李坎。”他指了指旁边那个被一掌击飞、此刻才勉强挣扎着坐起来的军士。
刑天上前一步,抱拳道:“张校尉不必多礼,路见不平罢了。在下刑天,这位是墨漓先生。”他顿了顿,直接问出心中疑惑,“你们是郢都的官兵?为何会深夜出现在这荒山野岭,还与幽冥邪徒交手?”
张锋闻言,脸上露出悲愤之色,他先小心地检查了一下昏迷山民的情况,确认其只是昏迷并无生命危险后,才叹了口气,沉声道:“此事说来话长。我们是奉石猛将军之命,出来搜寻失踪的采药人和猎户的。近半月来,郢都西郊外的几个村落,接连有人口在进山后失踪,生不见人,死不见尸。将军觉得事有蹊跷,便派了几队人马进山查探。”
他指了指地上的山民:“我们这一队,前日在深山中发现了一些打斗痕迹和散落的药篓,一路追踪,今日傍晚在这附近找到了他,当时他已昏迷,身边还有一具被吸干精血的野兽尸体,情形诡异。我们本想尽快带他返回郢都,不料入夜后,就被刚才那妖人盯上,一路追杀至此……李坎兄弟为了护我,硬接了那妖人一掌……”
说到这里,张锋虎目含泪,看向气息萎靡的李坎,满是愧疚。
刑天与墨漓对视一眼,心中明了。看来这幽冥势力的活动范围,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广,不仅追踪自己和伏芸娘,还在郢都周边掳掠人口,行事愈发猖獗。那石猛将军派人调查,显然已经触动了他们的神经。
“石猛将军……”刑天再次听到这个名字,问道,“方才那妖人提及石猛将军,似乎意有所指?”
张锋脸色一变,咬牙道:“那妖人胡说八道!石将军乃我郢都柱石,镇守西疆多年,威名赫赫,岂是宵小所能撼动?不过……”他犹豫了一下,压低声音,“近来郢都城内确实有些不太平,将军似乎也承受着不小的压力,具体缘由,非我等小校所能知晓。”
墨漓先生沉吟道:“幽冥势力在此活动,掳掠人口,所图必然不小。郢都乃西南重镇,若被其渗透,后果不堪设想。张校尉,你们接下来有何打算?”
张锋挣扎着站起,看了看受伤的同伴和昏迷的山民,坚定道:“我们必须尽快赶回郢都,将此事禀报将军!这山民是重要人证,而且他昏迷前似乎断续说过什么‘黑谷’、‘祭坛’之类的词,至关重要。”
“黑谷?祭坛?”刑天心中一动,这与他从幽冥影卫晶体中得到的记忆碎片——那片位于群山深处的幽暗山谷和祭坛——不谋而合。他看向墨漓,眼中传递着信息。
墨漓微微颔首,对张锋道:“从此地返回郢都,路途不近,且夜间山林危险重重,你们二人皆有伤在身,还带着昏迷之人,恐怕难保周全。若信得过老道,我们可护送你们一程。”
张锋闻言,大喜过望,连忙躬身行礼:“若能得二位高人护送,张某感激不尽!此恩必报!”他见识过刑天和墨漓的手段,有他们同行,安全性大增。
计议已定,众人不再耽搁。李坎受伤不轻,由张锋搀扶。刑天则俯身,小心地将那名昏迷的山民背起。触手之处,只觉得此人身体冰凉,气息微弱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幽冥之气,显然不仅仅是昏迷那么简单,恐怕是被幽冥手段所伤。
墨漓先生在前引路,依旧是选择隐蔽安全的路径,同时更加警惕地感知着周围。刑天背着山民,紧随其后,灵识时刻关注着背上的情况,也分心感应着怀中幽冥玉佩的动静。玉佩对东南方向的感应依旧强烈,但在此地,似乎也受到那片怪树林中浓郁幽冥之气的影响,微微躁动。
一行人沉默地在黑暗中前行。有了明确的目标——返回郢都,速度反而比之前漫无目的的迂回要快上一些。途中又遭遇了几波夜间觅食的凶兽,但在刑天和墨漓出手下,都有惊无险地度过。
期间,刑天尝试着将一丝极为细微的、由阴阳真元衍化出的那缕混沌之气,渡入背上的山民体内。那混沌之气蕴含生机,对幽冥之力的侵蚀似乎有微弱的净化效果。山民冰冷的身体似乎回暖了一丝,呼吸也稍微平稳了些许,但依旧昏迷不醒。这细微的变化,让刑天对《阴阳衍诀》的妙用有了更深的认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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