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天罡眨了眨眼睛，古怪的看着孙昊。
自己这位儿子脑子似乎有些不正常，事情都已经结束了，还说这种屁话，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。
果然，李宣面色很难看，盯着孙昊沉声质问。
“刚才你怎么不说，何至于让我欠下梁赛英一个承诺。”
“你也没让我说啊？更何况，一路走来你也没与我提及过芙蓉布的事情。”孙昊摇头。
李宣恨得牙痒痒，见孙昊还要再说什么，再次屈指一弹，禁制又将他嗓子封住。
“这事先不谈，老元你先带着孙昊回崆峒观，苏凡你也回剑冢与师娘知会一声，我还要在魏国逗留几日。”李宣安排着。
“不急，回去也没什么好...”
“我新酿了一缸子烈酒。”
元天罡摆手刚要拒绝，李宣直接说了一句题外话。
听闻这话，元天罡后半段话自觉止住，眼神中明显闪过火热。
李宣心中一叹，崆峒观里已经有位酒鬼了，元天罡回去后别闹出什么乱子才好。
不过让元天罡先回去自然有所安排，徐周民宁静春风这几位弟子都不在，困龙阵无法开启。
真要是有仇敌偷家，可就麻烦了。
然而李宣想到用酒来诱惑元天罡，却没想到道观里的另一个酒鬼。
他先前酿制的一缸烈酒，不知等元天罡回去还能剩下多少。
“恩，也该回去了。师姐一个人在剑冢内，怕是忙的焦头烂额了。”
苏凡说着，突然目光看向窗外。
李宣几人同样如此，齐齐透过木窗看着街道上的一群人。
黄昏之下，正值饭点，街道上本没有多少行人走动。
只见一位二十五六岁的青年浑身是伤的躺在地上，还不时向后爬动。
在他身前，站着五位中年男子，各个凶神恶煞一副不好惹的样子。
那位青年感应之下，有不弱于胡安的气息。
这般年纪下，在任何一个门派中都称得上天才了。
“不对，他的上的气息很混杂。”
李宣蹙眉，想到了百岁城中的那几位宗师，也是气息混杂，身上有从他人掠夺来的真气。
“难不成吞天魔功被泄露出去了？”李宣低语。
“这不是吞天魔功。”
苏凡与袁天罡几乎异口同声，两人看着街道上已经被逼入死角的青年，脸上满是鄙夷。
“那是什么？”李宣好奇。
“通天贷。”
苏凡说着，缓声解释。
“真气，剑意，包括功法感悟，都是可以嫁接给别人的。”
“就如剑道契约那般，可以掠夺他人剑意或是剑势。”
“所谓通天贷就是一个贷款组织，他们专门贷真气或是其他。”
“不过这种贷款，偿还的代价极大，曾有宗师贷了两成真气，偿还时硬生生被剥离到八品境界。”
李宣傻眼了，他万万没想到贷款还能玩出新花样，发明通天贷的人，还真他娘的是个天才。
“不对，既然都是嫁接别人的真气，你们是怎样分辨出这并非吞天魔功？”李宣不解。
“因为通天贷这个组织，有一门特殊武功，名为乾坤挪移，同一个人在完全消化嫁接来的真气前，没办法承受第二次。”
“反之，吞天魔功则没有这个限制。”苏凡再次解释。
李宣点头，发觉这江湖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。
“这么说来，通天贷的实力必然很强，不然很多债都要不回来。”
“那当然了，与通天贷关联的宗师足有十余位。这些人平时可能是其他门派的掌门，或是某个王庭的客卿，但暗地里都有受到通天贷的照顾。”
“他们每月会获得二品左右的真气供自己炼化，这可比任何金银财宝都要动人。”元天罡突然开口。
“超前消费害死人啊。”
李宣看着街道上暴力催收的几位男子，不由感叹一声。
“投机取巧，不是自己苦修得来的，终究落了下乘。”宁静不屑。
在几人交谈时，他们都没注意到孙昊神色有些不对劲。他看着街道上的几人，眼中闪过担忧之色。
翌日，天蒙蒙亮时苏凡与袁天罡在朝阳中离去，孙昊自然也被带走。
没多时李宣带着宁静朝相反的地方飞去。
魏国皇城中一切如往日那般，近些日子关于百跃门的事传的沸沸扬扬。
不过江湖上再怎么热闹，达官显贵的府邸之内都如一潭死水般平静。
二皇子府中，雍容华贵的唐优正坐在案前描绘字帖，在房间之外，一位几岁的孩童拿着木剑卖力挥舞。
忽然间，有清风将字帖吹起，本是一笔倒钩却划出了宣纸之外。
唐优抬头，顺着木窗看向屋外的孩童，脸上不由露出一抹笑容。
可笑着笑着，她面容突然僵住。
只见孩童身后走来一位三十余岁的男人，男人气度不凡身着华袍，他脸上同样带着笑，行走在朝阳之中。
“姬蘅每日这般刻苦，剑术练的怎样了？”
孩童挥舞的木剑顿住，他回头看向男人，稚嫩的脸上露出喜悦之色。
“先生教给我的剑法都学会了，爹爹要不要检验一番。”
“爹还有事，蘅儿先练着，等我空下来检查你的功课。”
姬夜笑着回应，说完越过姬蘅身旁向着唐优所在走去。
房间内，清风拂面有淡淡清香飘荡。
唐优坐在案前没有动，姬夜站在一旁看着她，两人相顾无言。
许久后，有侍女端着茶水走了进来，姬夜才缓声开口。
“太儿我已经找到了。”
听闻这话唐优面色一变，不可置信的看向姬夜。
“太儿在哪？”
姬夜没有回话，眸子中充满了复杂意味。
“当年是你亲手将他送给了血浮屠，想以此为要挟。如今你倒关心起他来了，想想为何这般可笑。”
唐优身子一僵，不知怎么应答。
“你死后，蘅儿我会悉心照料。还有什么遗言吗？”
唐优没有说话，目光重新落在窗外孩童的身上。
“他毕竟是你的亲生骨肉，希望善待他。”
姬夜点头，半晌后他退出房间。而房间之内，已然是寂静无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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