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是说说石牌吧！”李宣赶忙将话题引开。
梁赛英轻笑一声，笑的意味难明。
李宣一度怀疑这娘们是不是知道自己喝洗脚水的事情了。
“这石牌我也不知来历，是家中传下来的，它曾保住过我很多次。”
“不过我始终有一种感觉，石牌并不完整，却又不知是哪里不完整。”梁赛英缓缓开口。
“能否给我看看？”
李宣看着她手中石牌低声询问。
然而梁赛英听到这话，却是将手缩了一下。
刚才李宣顺手将赤免界揣入袖口，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。
以李宣的尿性，搞不好自己把石牌给他，就是肉包子打狗了。
见梁赛英这般动作，李宣脸上的尴尬神色更甚。
这就是口碑？
“梁将军，我只是看看，绝对没有其他意思。”李宣信誓旦旦的保证。
然而梁赛英根本不吃这一套，她看着李宣没有搭话。
李宣心头一怒，这娘们不知道自己会武功吗，怎么一点不带怕的。
“梁将军，说不得我看过后，就能知晓它的来历。”
“这件祖传的宝物，你就不想知道它究竟是什么吗？”李宣缓缓开口。
然而面对李宣的说辞，梁赛英果断摇头。
“我从没想探究它的根源，既是祖传的，一代代传下去就好了。”
听闻这话李宣顿时哑火了，这家伙是铁了心不给自己看啊。
“李道长，我很好奇。你有如此实力，为何不以势压人呢？我说不给，你便像是没了办法一般。”
梁赛英忽然出声询问。
李宣神色一怔，狐疑的看着对方。
“我为何要以势压人？”
“因为你有这个实力。”梁赛英回应。
“若拥有实力后，行事就可以为所欲为，这天下还要道理二字做什么？”
李宣看着对方，回答的很认真。这是三观的问题，无外乎其他。
当然李宣也做过一件事，当时宁静被嗜心虫折磨，那位剑阁的女弟子险些无辜而死。
对于这件事李宣是有愧疚的，在那种时刻，他才真的看清了本心。
欲望可以克制，但生死关头的诀别，是人就一定会有自私的一面。
圣人只是千万人中的个例而已，即便在遇到同样的抉择，李宣或许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。
但他现在能做的只有一点，不会在让这种事情出现。
“李道长，这世上有妖魔鬼怪，可有圣人吗？”梁赛英再次出声询问。
李宣闻言思索过后点了点头，“有的。”
“三百年前的儒圣我不知他是怎样的人，但成国的那位知州称得上圣人。”
“人杰榜上那些也可谓圣人，有些人为公大义，或许为私有所图谋。但圣人的定义并不是一个限定范围。”
“为国为民者，肝脑涂地可称圣人。”
“大公无私者，心胸坦荡也可称圣人。”
话音刚落，梁赛英的询问再次响起。
“那李道长是吗？”
“不是。”
李宣想都没想果断回答，圣人？开什么玩笑，自己有哪一点称得上。
与知州相比，自己简直是个小人。
“李道长这么果断，倒是出乎了我的预料。”
梁赛英轻笑一声。
“李道长的确不是什么圣人，燕国的战乱是你一手挑起的。而从你出世至今，所过之处都是尸骸遍野，手上沾了太多鲜血。”
“但我觉得你很真实，不似那些虚伪的人。”
“圣人如何我不知道，但圣人都有一个共同点，那就是不在乎声名与名节。”
“李道长正是如此。”
“所以呢？你想表达什么？”李宣不解的看着她。
“我想说，李道长游行天下这一路，我也想有所参与。”
“为何？”李宣更是不解。
梁赛英眸中闪过锐利的光芒，她双手负在身后，一时间大将军的威严展露出来。
“其实李道长所做我几乎都清楚，外人只知你嚣张跋扈，无法无天，肆无忌惮，无量道士。”
李宣嘴角抽了抽，这特么自己有这么多形容词吗？
“燕国战乱为何而起，南域所有人都知道。更是被众多皇庭所关注。”
“这场战争的胜利，将会决定未来官与民之间的格局。”
“玄武国中，李道长斩杀血浮屠，追至海外，算得上救国救民。”
“晋国战乱，李道长深入大漠扭转乾坤。”
“你所过虽然沾了无数鲜血，却也在悄然改变天下。此次，亦是如此。”
“我之所以不将石牌给你，就是想看看李道长如此身份，究竟会不会以势压人，没想到你竟变得束手无策了。”
梁赛英说着突然笑出声来，笑声之中带着莫名情绪。
“南域格局已经定了，或许是迫于李道长淫威，日后会太平不少。”
“没了战事，我这石牌留下也是宝珠蒙尘，还不如让道长带着，为这天下做些什么。”
听到梁赛英的解释，李宣神色复杂的看着对方。
这女人的胸襟丝毫不比男人差，便是李宣此刻都有些钦佩对方了。
“李道长，你不是圣人，但我希望你不要是坏人。”
梁赛英说完，主动伸出手，将石牌递给了李宣。
看着她手中石牌，李宣第一次生出迟疑。
宝物在前，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拿。这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嘱托，他真的对得起对方的厚望吗？
自己是不是好人他很清楚，绝对算不上。至于是不是坏人，也很模糊。
真要有一日做出了什么违背大义的事，又如何对得起这份信任呢。
“李道长你怕了？”梁赛英轻笑出声。
李宣摇头，一言不发的接过石牌。
好人与坏人的界定是由外人去评说的，而他向来都是随心而动随欲而行，何必给自己负担。
石牌入手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，似乎与普通石头没什么差别。
可李宣定睛看去，却发现自己根本看不透石牌的本质。
“这个感觉...”
李宣眼睛猛地瞪大，太熟悉了，他才反应过来。
“李道长这是知道了？”梁赛英见李宣面色有了变化好奇询问。
“猜到了一些，不过要试试才行。”
李宣低声回应一句，随即他目光扫过四周，最后锁定在真龙残魂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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