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陵帝都,龙盘虎踞。浩荡长江之畔,大明王朝的心脏正强劲地搏动。
数艘巍峨的铁甲战舰缓缓驶入龙江码头,那黝黑的舰体、喷吐的黑烟,以及舰首猎猎飘扬的大明日月旗,无不昭示着这个新生帝国的强盛与威严。码头上早已戒严,礼部官员秦桧,裴如海与宫廷禁卫肃立等候,迎接出使南洋诸国的使团归来。
垂拱殿内,大明天子陈东端坐于龙椅之上。他年富力强,目光锐利如鹰,眉宇间凝聚着扫平六合、开创基业的雄主之气。殿内文武百官分列两旁,气氛庄严肃穆。
奉命出使占城国使者率先出列,躬身禀奏:“启禀陛下,臣奉旨出使占城,占城国王对我天朝恭敬有加,愿永为藩篱,岁岁来朝,贡品礼单在此!占城使者在路面路上。”言毕,呈上清单。
接着,出使三佛齐、暹罗等国的使臣也纷纷奏报,皆言诸国畏威怀德,对大明极尽恭顺,纳贡称臣之事进行得异常顺利。
陈东皇帝微微颔首,脸上露出一丝满意之色。万国来朝,四夷宾服,这正是他所期望看到的盛世景象。
当他的目光扫向殿门时,眉头微微蹙起。只见两名小太监搀扶着一人,步履蹒跚地挪入殿中。那人身着使臣官服,脸色苍白,每走一步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一下,正是出使交趾的礼部郎中崔行舟。
与之前那些意气风发的使臣相比,崔行舟的模样可谓狼狈凄惨至极。
“崔爱卿,”陈东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,带着一丝疑惑与不悦,“你为何如此形态?交趾国主呢?莫非他未曾亲迎天使,怠慢了我大明?”
崔行舟挣脱搀扶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未语先泣,声音哽咽颤抖,充满了无尽的委屈:
“陛下!陛下为臣做主啊!臣奉陛下之命,持节宣谕交趾,本以为那李神宗会如诸国一般,感念天恩,俯首称臣。谁知……谁知那交趾撮尔小邦,蛮夷之辈,非但不尊王化,反而……反而视天朝威严如无物啊!”
他声泪俱下,开始控诉:“臣抵达海口,其国王弟李神英迎接便显怠慢。至其国都大罗城,国王李神宗竟不出宫门亲迎,臣已觉受辱,然为陛下大业,忍而不发!”
“其后宫中设宴,臣见其妃嫔罗氏颇通音律,本想以示友好,请其奏一曲中原雅乐,以彰我天朝文化博大。岂料那李神宗竟以为臣有意轻薄,当场勃然变色,斥责臣!”
崔行舟演技精湛,涕泗横流,将调戏妃子之事轻轻带过,扭曲为文化交流受阻。
“臣百般解释,言明此乃天朝使者垂询,乃其国殊荣。那李神宗非但不听,更口出狂言,说什么‘明朝虽大,我交趾有崇山峻岭、瘴疠毒虫,纵有百万雄师亦难飞渡’!还讥讽陛下……讥讽陛下……”他故作犹豫,难以启齿。
“讥讽朕什么?”陈东的脸色已经阴沉下来,声音冰冷。
“臣……臣不敢言……”
“说!”
“他……他说陛下不过是篡宋之逆……逆贼,得国不正,不配……不配为他交趾宗主!”崔行舟猛地以头抢地,哭嚎道,“此等悖逆之言,臣闻之如五雷轰顶,当即严词驳斥,维护陛下圣誉!臣斥其大逆不道,若不跪迎天子诏书,献土归降,他日必遭天兵碾为齑粉!”
此话一出,众臣都悄悄的看向如今在礼部任职的赵佶,赵佶有才华,陈东便把赵佶提拔为了礼部员外郎,也就是后世的文化部长。
赵佶察觉到众人的目光,面皮抽动,毫无波澜。
“那李神宗被臣斥责得哑口无言,恼羞成怒!竟……竟于三更半夜,率数百甲士包围臣之馆驿!”崔行舟声嘶力竭,仿佛重回那恐怖之夜,“臣之护卫拼死抵抗,然寡不敌众。那李神宗将臣拖出,剥去官服,按倒在地……”
他适时地停顿,身体因“恐惧”和“屈辱”而剧烈颤抖。
“他……他竟以蛮夷刑杖,当众重责臣……臣之臀股三十!言道这便是给……给陛下您的‘回礼’!还狂言‘明朝使者,不过如此,打便打了,陈东又能奈我何’?!”
“臣受此奇耻大辱,痛彻骨髓,几度昏厥!然臣心中所念,唯有陛下天威,唯有我大明国体!臣苟延残喘,非惜此命,乃欲将此滔天罪行之真相,泣血禀于陛下御前啊!”
崔行舟说罢,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,瘫软在地,低声啜泣,其状惨不忍睹。他恰到好处地侧过身,让龙椅上的皇帝能隐约看到他官服下似乎仍渗着血污的伤痕(实则是精心处理的颜料和包扎)。
陈东知道真实情况,锦衣卫已经汇报了此行的情况,这家伙倒是天生会表演的料子,不管事实如何,大明有了出兵的理由,陈东的杀气爆发,大殿众噤若寒蝉。
静!
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垂拱殿!
文武百官皆目瞪口呆,难以置信。出使诸国皆顺,唯独交趾竟敢如此?!殴打天使,等同殴打皇帝的脸面,等同向大明朝公然宣战!
陈东皇帝的脸色的变化,清晰地映照出他内心的风暴,无边的怒火如同实质般从他眼中喷薄而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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