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时间,参加宴会的文武重臣、皇亲国戚们纷纷附和,笑声不断,觥筹交错间,一派宾主尽欢的祥和景象。
翌日的朝会之上,气氛便陡然一转。
垂拱殿内,香烟袅袅,文武百官分列两旁,肃穆无声。大明皇帝陈东端坐于龙椅之上,目光扫过丹陛下的群臣,最后落在了文官队列最前方的徐文身上,嘴角含着一丝戏谑的笑意。
“徐爱卿,”皇帝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,打破了朝堂的寂静,“昨日寿宴,听闻你可是海量,林朝恩敬的酒,你眼都不眨便干了?看来朕的库藏美酒,下次得多准备一些,免得下次不够喝的。”
群臣中响起一阵低低的、克制的笑声。徐文老脸微红,出列躬身道:“臣失仪,请陛下恕罪。实在是林公公代表陛下而来,天恩浩荡,臣心中激动,不免多饮了几杯,以致失态。”
“诶,无妨无妨,”陈东摆了摆手,笑意更浓,“能吃能喝,是好事。朕巴不得我大明的臣工,个个都能如徐爱卿这般,精神矍铄,能为国效力。”
这番君臣之间的调侃,让朝堂上的气氛轻松了不少。熟悉皇帝秉性的大臣们心中都清楚,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。陛下绝不会在庄严的朝会上,仅仅为了说几句玩笑话。
果然,陈东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,目光变得锐利起来,他轻轻敲了敲龙椅的扶手,声音沉稳而清晰地传遍大殿:“玩笑归玩笑。说回正事。上次我大明王师出征辽东,犁庭扫穴,光复旧土,至今已一年有余。金国伪帝完颜吴乞买,丧家之犬般带着几万残部,逃入了茫茫草原,苟延残喘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武将队列,那里已然开始躁动,许多人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。
“草原肥美,水草丰茂,”陈东的声音陡然提高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然,卧榻之侧,岂容他人鼾睡?如此广袤之地,也当是我大明的疆土!岂容金虏残部窃据,休养生息,以待日后卷土重来?”
“陛下圣明!”
皇帝此话一出,如同在滚沸的油锅中滴入了一滴水,整个垂拱殿瞬间炸开了锅。尤其是武将队列,几乎所有人都激动起来,眼神中燃烧着战意与功名的渴望。他们等待这个机会已经太久了!灭国之战,不世之功,谁能不心动?
不等皇帝点名,数位功勋卓着、爵位显赫的重将便已迫不及待地出列请战。
宁郡王李虎,乃是随着陈东起兵的老班底,战功赫赫,性格最为火爆,他第一个跨步而出,声如洪钟:“陛下!臣愿往!金虏已是穷途末路,何须劳动太多兵马?给臣三万精骑,臣必提完颜吴乞买的人头来献于陛下阶前!”
“李郡王此言差矣!”他话音未落,身旁一位同样气势不凡的将领便高声打断,正是郡公韩世忠。韩世忠水战陆战皆精,谋略深远,他朝着皇帝一拱手,“陛下,草原地势开阔,极利骑兵驰骋,然亦需稳扎稳打,步步为营。金人虽败,犹有余勇,不可轻敌。臣愿领一军,必为陛下荡平草原,绝此后患!”
“韩公过于谨慎了!”另一侧,以勇猛彪悍、擅长奇袭着称的郡公方七佛朗声开口,他朝着李虎和韩世忠分别瞥了一眼,语气中带着争抢的意味,“对付丧家之犬,就当以雷霆万钧之势,一击毙命!陛下,臣之麾下儿郎,早已摩拳擦掌,请陛下允臣为先锋,直捣黄龙!”
“末将请战!”
“陛下,臣亦愿往!”
紧接着,郡公岳飞、杨再兴等一众顶尖将帅也纷纷出列,声音一个比一个洪亮,情绪一个比一个激昂。这已不再是简单的请战,几乎演变成了争夺主帅之位的争吵。
为了这灭金之首功,为了这足以青史留名的统帅之位,几位平日里关系还算和睦的郡王、郡公,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了,互相指责对方策略不当,强调自身优势,甚至到了后面,几乎要破口大骂起来。
李虎指着韩世忠:“你水师厉害,难道要在草原上划船吗?”
韩世忠反唇相讥:“李郡王勇则勇矣,可别忘了当年在……”
方七佛则打断两人:“论奔袭千里,谁人及我?”
岳飞沉声道:“金人战法,岳某最为熟悉……”
其余资历较浅、爵位较低的将领们,如杨再兴,王炎,刘寻等,面对这几位大佬的争吵,根本不敢插嘴,只能眼观鼻,鼻观心,或者偷偷交换着眼色,如同看一场大戏般“吃瓜”。
无他,只因为如今的大明朝,经过连年征战和皇帝提拔,帅才猛将实在太多,这种灭国级大战的统帅之位,怎么也轮不到他们这些“小将”来惦记。他们能混个先锋或一路主将,便已是心满意足。
朝堂之上,一时之间竟如同市集般喧闹。文官们面面相觑,有的皱眉,有的暗笑,却无人敢在这个时候出声劝阻。端坐龙椅的陈东,并未立刻制止,只是静静地看着,目光在几位争得面红耳赤的爱将脸上逡巡,仿佛在权衡着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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