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步步走上台阶，粟新风和马里奥全都没敢出声。寂静的场馆里，他们仿佛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。
在这个鬼地方就连呼吸都不敢大声，只能尽量憋着气不发出更大的声音。
当粟新风的脚踏上2楼的最后一级阶梯时，略微松了口气，他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，往下的楼梯依旧漆黑一片，1楼也还是那副昏暗模样，边边角角还散发着绿色的亮光。
粟新风看了一眼累得满头大汗的马里奥，心中生出一丝鄙夷：‘呵，看着比我帅、比我年轻，体力反倒不如我。’
粟新风伸出手，拉着马里奥的胳膊给他提供助力：“马里奥，你要是想继续当记者，体能锻炼跟不上可不行。脚力慢了，哪能追得上那些同行。”话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。
马里奥没听出弦外之音，只是摆了摆手，喘着气说道：“我女朋友生理期刚过，最近老缠着我。唉，我也不怕告诉你，我最近确实有点儿虚……诶，风哥，等等我呀，走那么快干什么？”
马里奥急忙跟了上去，粟新风却铁青着脸，没再搭理他。
马里奥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惹恼了粟新风，只能悻悻地挠了挠头，紧紧跟在他身后——眼下还得靠粟新风活命，可不能得罪这位同事。
2楼的光线比1楼更暗，甚至有些地方的安全通道指示牌只剩一半亮着，另一半彻底熄灭，只隐约能看清“安全通道”的字样。
惨淡的绿色灯光下，2楼陈列的爬行动物标本更显诡异，尤其是标本那一双双无神的眼睛，竟像是全都盯着楼梯口的位置，仿佛早就等着粟新风他们上来。
“风哥，我怎么感觉那只蜥蜴的眼睛，一直在盯着我们啊？”马里奥躲在粟新风身后，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玻璃展示柜——柜子里，一只蜥蜴标本正趴在仿真枯树干上。
那是一只绿色蜥蜴，嘴巴微微张开，露出一点红色的舌头，漆黑的眼珠直勾勾的，看上去真就像在盯着粟新风和马里奥。
粟新风也觉得心里发毛，悄悄握紧了手里的河豚，却还是强撑着前辈的姿态教育马里奥：“我们要警惕的，是那些由人变成的鬼，别把精力浪费在这些标本上。况且你看，这只蜥蜴盯着我们半天了，连眼睛都不眨，要是活的，眼睛早干了。”
马里奥一听，觉得粟新风说的有道理：人类每天要吃那么多畜禽水产，要是动物也能变成鬼，人类早该遭殃了。
想通这一点，马里奥心里的紧张感减轻了不少。其实也不是他胆小，主要是刚确认“世上真的有鬼”，再加上眼下场景太过诡异，才让他压力倍增。
紧绷的神经一放松，马里奥立刻好奇地追问：“风哥，我有点儿好奇你的经历了，你这些关于‘鬼’的知识，都是从哪知道的啊？”
粟新风眉头一挑，语气严肃：“不该问的别问，有些事，不知道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。”
“别呀风哥！”马里奥赶紧谄媚地拉着粟新风的胳膊，小声哀求，“我知道我之前态度不好，你就原谅我呗。你神通广大，把我当个屁放了就行！”
粟新风心里暗自得意，晃了晃脑袋，一边警惕观察四周、寻找合适的藏身点，一边随口说道：“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。我之前去调查一起孕妇失踪案，意外闯入了一家闹鬼的保健院。
当时保健院里有一群抓鬼高手，可惜不慎中了厉鬼的埋伏。是我力挽狂澜，带着他们的求救信，冒着被厉鬼追杀的风险，成功把信送了出去，叫来了更厉害的高手。
后来我跟着那位高手一起‘打怪’，他看我颇有抓鬼天赋，就收我为徒，还送了我这件法器。只可惜我本事没他大，他在前面对付厉害的大鬼，我在后面清理小鬼，倒也算是立了份功劳！”
粟新风一副“很厉害”的模样，还算有点良心，没把所有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。但不愧是文字工作者，用了个“春秋笔法”，直接略过了邹吏小队和两只肥猫的功劳，反倒把原本没什么存在感的自己，衬托得格外厉害。
马里奥满脸意外，之前听粟新风说找了份体制内的好工作，大家都以为他在吹牛，现在看来，他说不定真的“上岸”了，只是这个“岸”，和大家理解的不太一样。
“高啊风哥！你也太牛了！”马里奥立刻竖起大拇指拍马屁，接着指向粟新风手里的河豚，“风哥，那位高手送你的法器，就是这个河豚吗？”
粟新风得意地点点头，把河豚在手里颠了颠：“没错！这河豚可厉害着，寻常鬼怪根本近不了身。这是高手收我为徒时送的见面礼，里面的法力要是用光了，对着它吹口气就能补满。”
“吹口气就行？这么简单？”马里奥满是怀疑。
粟新风却突然话锋一转，压低声音：“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？”
马里奥刚才一直盯着河豚看，没留意其他声音，连忙摇头：“我没想着要拿你的法器……我没听到啊！你听到什么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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