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更的梆子声刚过,村西哨岗的秦柱子突然竖起耳朵 —— 林子里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,不像山匪的杂乱,倒像有人踩着草叶在走。他握紧手里的淬铁短刀,刚想敲响警锣,就见一道素色身影从树后走出,月光落在她脸上,露出一道浅浅的刀疤,从眉骨延伸到下颌。
“别敲锣。” 女子声音压得很低,却带着熟悉的韵律,她从怀里掏出半块木片,往秦柱子面前递了递,“‘月’字带圈,是自己人。”
秦柱子看清木片上的刻痕,心里一松 —— 这是秦羽和慕清寒特意交代的暗号!他刚想喊人,就见女子摆了摆手:“我找慕清寒和公主,别惊动其他人,尤其是…… 别让刘三的眼线看见。”
这话刚落,慕清寒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:“舒月?” 她提着剑快步走来,看清女子的脸时,眼眶瞬间红了,“真的是你!你终于来了!”
云舒月转过身,看见慕清寒,紧绷的肩膀突然垮了下来,手里的布包抱得更紧:“清寒,太好了!我终于见到你了,公主…… 公主还好吗?”
“好!都好!” 慕清寒上前拉住她的手,指腹触到她掌心的茧子和伤口,心疼得不行,“公主这些天一直盼着你,快跟我来,别让她等急了。”
两人刚走到临时棚外,就听见里面传来姬晨曦的梦话:“舒月…… 别跑……玉玺······ ” 慕清寒轻轻推开门,云舒月站在门口,看着坐在床边浅眠的姬晨曦,眼泪瞬间掉了下来。
姬晨曦像是感应到什么,猛地睁开眼,看见云舒月的瞬间,呼吸都停了。她愣了几秒,突然扑过去,抱住云舒月的脖子,声音哽咽:“舒月!你真的来了!我还以为…… 还以为你出事了!”
云舒月回抱住她,手轻轻拍着她的背,像以前在宫里哄她睡觉那样:“公主,奴婢没事,奴婢把玉玺带来了,没让它落到张衡手里。” 她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,层层打开,里面是块高约四寸,长宽各约六寸的玉玺,玉质温润,地面刻有 “受命于天,既寿永昌” 八个篆字,在油灯下泛着微光。
秦羽和柳佩妍、苏婉秋、叶灵溪也围了过来,看着玉玺,眼里都满是郑重。秦羽刚要接过玉玺,云舒月捧着玉玺的手略微向后缩了缩,看了一眼秦羽,然后看向平阳公主姬晨曦,姬晨曦立即会意忙道:“舒月,不怕,是自己人,来,我正式向你介绍一下,秦羽,我的夫君,可以信赖。”云舒月听完介绍后目瞪口呆的看着姬晨曦声音提高了八度,惊声道:“夫君?公主您——”姬晨曦从她手里接过玉玺说道:“此事说来话长,等忙完了我会跟你细说的,倒是你,这些添受苦了,现在好了,来到这里就是到家了,以后有夫君在,我们就安全了,再也不用东躲西藏了。”说着把手里的玉玺递给秦羽。秦羽指尖抚过玉玺上面的纹路,沉声道:“有了它,公主的身份才算是名正言顺,往后号召前朝旧臣,也更有底气。”
等众人稍稍平复,云舒月扶着姬晨曦坐下,目光扫过简陋却干净的棚屋,忍不住轻声问:“公主,您当初是怎么到秦源村的?奴婢从西山破庙出来后,一路打听您的消息,只知道您往南边来了,却没想到您会在这样的小村子里安身,还有了······有了夫君 —— 这一路,您肯定受了不少苦吧?”说着还转头看向秦羽。
姬晨曦闻言,眼神暗了暗,握着云舒月的手紧了紧:“父皇殉国后,我和清寒一路逃出来,身上的盘缠早就用完了,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。到了平安县地界时,正好赶上官府抓捕流民,我当时又累又饿,跑也跑不动,就被他们当做流民抓起来了,还被编入了官府派亲队,给偏远村落的单身汉当媳妇,可我后来才知道,要是没人选,那些没被挑中的女子,都会被送进县城的青楼,经过五天的派送,我因为身体单薄,一直没被选中,当时我都绝望了。”
“青楼?!” 云舒月猛地睁大眼睛,声音都变了调,她都不敢想象,一个堂堂公主在青楼里任人玩弄的场面,伸手抓住姬晨曦的胳膊,满眼心疼,“公主您金枝玉叶,怎么能去那种地方!那些官差…… 他们怎么敢!”
“当时我也怕,” 姬晨曦叹了口气,目光转向秦羽,语气软了下来,“幸好那天在村口的派亲现场,秦郎来了。当时村民都挑身强体壮、能干活的女子,没人愿意要我,还有佩妍、婉秋和灵溪 —— 我当时病着,佩妍看着太过清冷,婉秋和灵溪也不像能下地的样子,大家都笑秦郎傻,说他领回去四个‘累赘’。”
云舒月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秦羽,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。
“可秦郎没管别人怎么说,还是把我们都领回了家。” 姬晨曦嘴角泛起笑意,回忆起当时的场景,眼里满是暖意,“他家里只有一间破屋,家徒四壁,却还是给我们煮了热粥,还坦诚说‘我也穷,但咱们一起干,总能活下去’。后来他教我们制盐、制糖,一点点把日子撑起来,还建了安防队护着村子,连我这个‘公主’的身份,也是清寒来后才敢告诉他的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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