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完饭,申时已过半,此刻,偏殿侧厅内,三百余名宫人按男女分列站定,低眉垂首间难掩忐忑。姬晨曦端坐在主位上,身旁依次坐着苏婉秋、叶灵溪等八女,秦羽则立在一侧,目光温和却带着审视 —— 此前几女已私下商议许久,为秦羽选侍女绝非只看 “勤快细心”,更要兼顾 “安全、妥帖、知礼”,毕竟往后要贴身伺候,容不得半分差池。
“今日叫诸位来,是先把话说在前头。” 姬晨曦的声音清亮,扫过众人,“我大乾复辟,不愿多造杀孽,按祖例,尔等皆为乱臣贼子,理应午门斩首,但我夫君仁慈,且我等姐妹也对尔等目前的处境深有同感,深表同情,为了处置尔等,我们姐妹与夫君几经商议,最终做出决定,放尔等一马,若有去处愿离宫的,每人发五十两安家银,派御林军护送回家;愿继续留在皇宫却不愿入王府伺候的,可留在宫中各司其职,月银翻倍;若愿随我们去王府当差,需经筛选,选定后月银三倍,且将来若想离府,仍可领安家银离开。现在,想离宫的,往前站一步。”
宫人闻言,窃窃私语片刻,很快有近百人上前躬身:“奴婢(奴才)愿离宫。” 姬晨曦示意太监记下名字,稍后去账房领银子;又有数十人选择留下当差,剩下的百余宫人,多是无家可归或想求个安稳的,齐齐跪在地上:“求主子收留!”
“起来吧,现在开始筛选。” 姬晨曦看向秦羽,又转向八女,“先选夫君的四位侍女 —— 标准之前说好的:懂礼仪、识大体,最好会些实用本事,且身家清白,无牵无挂。”
柳佩妍率先起身,走到宫人面前,目光锐利如刀:“你们之中,谁在宫里做过账房、管过库房,或是懂药膳、会整理书房的,往前站一步。”
宫人中有七八人缓缓上前,柳佩妍逐一审问:“你叫什么?在哪个宫当差?管过什么事?”
“回主子,奴婢叫晚晴,之前在御书房当差,帮总管太监整理过奏折,也会算些账目。” 一个身着浅绿宫装的女子躬身回话,声音平稳,眼神不卑不亢。柳佩妍追问:“若主子书房里的典籍乱了,你如何整理?” 晚晴答:“按经、史、子、集分类,再按成书年份排序,每本典籍旁贴标签,注明内容概要,方便主子查阅。”
秦羽闻言点头 —— 这姑娘心思细致,正合他意。
接着,苏婉秋上前考察药膳:“你会做什么药膳?若主子修炼后气血不足,该用什么食材?” 一个叫青禾的宫女答:“奴婢会做当归乌鸡汤、黄芪小米粥,修炼后气血不足,可用当归、红枣、桂圆熬汤,既补气血又不滋腻,且不会与修士的灵力相冲。” 苏婉秋又问了几味药材的搭配,青禾都对答如流。
叶灵溪则看重规矩,让参选宫女演示请安、回话的礼仪,一个叫素云的宫女动作标准,语气恭敬却不谄媚,叶灵溪满意地点头:“你懂规矩,留下吧。”
最后,慕清寒考察应变能力,故意打翻茶杯,问:“若主子正在修炼,你不慎打碎了东西,该如何处理?” 一个叫菱花的宫女答:“先轻手轻脚清理碎片,不打扰主子修炼,待主子结束后,再跪禀请罪,说明缘由,绝不敢隐瞒。” 慕清寒颔首:“懂得不扰主、敢担责,留下。”
秦羽的四位侍女选定,八女才开始选自己的随侍。姬晨曦选了会绣活的绿萼和懂礼仪的春茗(与王府旧婢春桃、春杏姐妹区分),绿萼绣的缠枝莲纹细密均匀,春茗在宫中当差多年,熟悉祭祀、宴饮等场合的礼仪,曾随先帝皇后出席过诸侯宴;王语嫣选了两个懂药理的宫女,一个叫白芷,一个叫陈皮,白芷擅长调理风寒,陈皮会制避暑药膏,能帮她应对体弱的毛病;柳佩妍选了身手利落的赤芍和南星,两人曾在御膳房帮厨,扛得动重物,还跟着侍卫学过几手防身拳,能帮着守王府院门;慕清寒和云舒月各选了会浆洗衣物、洒扫庭院的侍女,苏婉秋选了会记流水账、辨药材好坏的,叶灵溪选了会煮茶、摆花艺的,周芷若选了会缝补、性子沉静的 —— 二十名侍女各有所长,且都经过几女反复盘问身家:父母是否健在、有无亲友在朝为官、是否与张衡旧部有牵连,确认无牵无挂后,才最终定下。
人群中,一名四十多岁的老太监引起了秦羽的注意,他传音给姬晨曦,让她将那名太监叫来问话。经过一番询问后得知,此人名叫李德全,是内务府总管太监。
内务府总管太监作为内务府的最高管理者之一(尤其在清代,内务府体系最成熟,此职位权责最清晰),核心职责是 “统管皇室吃穿用度、起居杂务、人员调度,确保皇室生活运转与宫廷内部秩序”。内务府总管太监直接对皇帝、皇后及核心皇室成员(如太后、皇子公主)负责,统筹其日常起居的全流程。掌管御膳房,制定皇室每日菜谱(需按季节、体质调整,如皇帝忌辛辣则全膳规避),监督食材采购(多来自皇室专属庄园 “皇庄”)、烹饪流程(御厨需经其审核资质),甚至亲自把控特殊场合的膳食(如皇帝宴请王公、后妃生辰宴),确保饮食安全与规格。除此之外,还要统筹织染局(负责皇室绸缎、龙袍、凤冠等织造)、缝造局(成衣制作)、广储司(存放珠宝、玉器、瓷器等御用器物),根据礼仪需求(如朝服、吉服、常服)调配服饰,定期盘点器物库存,破损或老旧器物需经其审批后修补或更换。管理营造司(宫廷修缮机构),负责皇帝寝宫(如清代养心殿)、后妃宫殿(如储秀宫)的日常维护(如修缮屋顶、更换门窗、清洁陈设),甚至按皇室喜好调整殿内布局(如皇帝偏好书法,则增设书桌、书架),同时把控宫殿的取暖(冬季烧地龙)、消暑(夏季陈设冰鉴)等细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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