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议室内静悄悄的。人体工学椅上坐着一个男生,大约30多岁,他叫姬元昊,一名普通的在职员工。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会议桌,目光落在对面那位头发花白、面目慈祥的老者身上。
这里是“苍穹之下”计划的核心实验室的会议室,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与精密电子元件混合的独特气味。会议室中坐满了人,此刻正在讨论一个近乎神话的议题——穿越。
王教授花白的眉毛下,目光如古井般深邃。他轻轻推了推桌上的纸质报告,纸张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。
“元昊,”他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,“报告,你都看了。说说你的想法。”
姬元昊感到喉咙有些发紧,他无意识地用指尖敲着桌面,深吸一口气才开口:“报告...很全面。技术风险、伦理,都考虑到了。”他顿了顿,似乎在寻找更准确的词,“但我觉得,对那个世界的‘适应性策略’,是不是...有点太理想化了?”他顿了顿,看到王教授眼中闪过一丝兴趣,便继续说了下去,语速加快:“计划选定《凡人修仙传》作为首个试验世界,我理解。它的世界观宏大完整,结构体系清晰,社会结构描写细致,作为研究对象具有极高的价值。但问题也恰恰出于此——这是一个真实到残酷的世界。”
姬元昊继续说道:“韩立,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,未来挑战了时间道祖。几乎所有类似的穿越构想,都围绕着‘抱大腿’、‘称兄道弟’、‘提前投资’展开。但这是取死之道。”
他的语速更快了:“我们作为读者,以上帝视角看他一路崛起,觉得可以凭借信息差亲近他、帮助他,甚至利用他。但我们忽略了韩立这个人最核心的特质——谨慎,多疑,还有在成长路上,那被书友们戏称为‘韩跑跑’的坑队友属性。这是他能在那个弱肉强食、步步杀机的世界里存活下来的根本。”
会议室的空气仿佛又降低了几度。另一位参与会议的心理学家忍不住插话:“但根据模型分析,在特定时间点给予关键性帮助,建立信任关系的话,完全可以互相成长。”
“如果有可能,我倒是愿意成为他的一只灵兽,而不是队友。”姬元昊笑道“在韩立眼中,任何一个无缘无故接近他、了解他秘密的人,首先都是潜在的威胁。从七玄门开始,墨大夫的夺舍是教训,厉飞雨的相交也是互相交易,甚至后来诸多红颜、情侣,也多是因利而合,因势而导。我们凭什么认为,一个突然出现、知晓‘未来’的陌生人,不会被他视为更大的威胁?别忘了,他掌天瓶的秘密,是他绝不透露的底线。”
姬元昊继续说道:“强行介入他的成长线,后果不可预知。举个例子,如果我们试图提前告诉他墨大夫的阴谋,且不说他是否会相信,一旦因此导致他未能得到长春功,未能经历那次生死危机后的蜕变,整个韩立的性格和成长道路就可能崩塌。当然还有一点,如果我们的存在引起了‘天道’或者说世界底层规则的注意,包括引来如‘时间道祖’古或今或者轮回殿主的注意……那带来的可能不是机遇,而是我们无法想象的灾难性后果,对整个世界,对我自身,都是如此。”
王教授沉默地听着,手指轻轻敲击着一份厚厚的纸质文件,那是《凡人修仙传》的原着,边角已经磨损。
“所以,你的建议是?”王教授终于再次开口。
“知天命,而不扰之。”姬元昊缓缓说出了这七个字,这是他反复思考后得出的核心策略。“我们必须彻底摒弃‘主角中心论’的思维定式。我们的优势在于对原着剧情的‘先知’,而非力量。我们要做的,是像最高明的棋手,在不扰动韩立主要成长轨迹——或者说,不扰动世界主流大势——的前提下,利用信息差,在那些他未曾深入、或留有遗憾、或是机缘被他人取走的‘缝隙’之中,为自己谋取生存的资源和发展空间。”
他详细解释道:“韩立的道路是独一无二且不可复制的,他的机缘大多伴随着极大的风险,且很多与他独特的个性、心性乃至掌天瓶息息相关。我们去抢他的机缘,成功率渺茫,死亡率极高。但是,那个世界浩瀚无边,韩立也并非拿走了所有好处。比如,一些他匆匆路过无暇顾及的古修遗址;一些因为各种原因与他失之交臂的宝物;一些在原着中仅被提及、未曾详细描写的人物和势力,他们手中可能掌握着独特的资源或传承……这些,才是我们的目标。”
姬元昊坚定的说道:“我们要做的,是成为一个‘观察者’和‘边缘获利者’。利用我们对重大事件时间节点的掌握,提前布局,规避风险,同时在远离韩立主线的角落,默默积累。我需要利用那个世界的规则,不仅仅是修仙的等级,还包括物价——一块低阶灵石的实际购买力,一株百年灵草的价值,一件法器在不同地区的价格差异。我需要合理性,我的每一个行动,都必须符合那个世界的逻辑,不能引起本土修士的怀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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