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峰掌门大殿的檀香绕着盘龙柱打转,玄玑子掌门手指摩挲着紫袍玉带,目光扫过阶下九大长老,沉声道:“万兽盟虽暂退,报复必不远。今日召诸位前来,便是要议出应对之策。”
话音刚落,四长老雷劫子便猛地拍向案几,黑檀佛珠在掌心转得飞快:“应对之策?先处置那惹祸的叶小天!既是切磋,本应点到为止,他倒好,枯荣术拍得人家金丹紊乱,还举刀架人脖子,这不是把仇怨往死里结?依我看,要么逐他出宗,要么绑了送万兽盟赔罪,方能平息事端!”
“放屁!”九长老文谲子气得捋着花白胡须直抖,玄色道袍下摆扫过地面带起风。
“叶小天替宗门省下四万中品灵石,还挫了万兽盟锐气,这是大功!你倒好,功劳不算,先拿功臣开刀,传出去,谁还敢为青云宗拼命?依我看,不仅不能罚,还得奖励一粒筑基丹,方能安弟子之心!”
两位长老各执一词,殿内顿时陷入僵局。
其余长老或抚须沉吟,或面露难色,显然也觉得此事棘手。
玄玑子轻咳一声,指尖敲了敲案上的灵脉账本:“两位长老所言皆有几分道理。叶小天胜沈凌风,挽宗门损失、扬宗门威名,此为功;可下手过重,恐让万兽盟怀恨报复,此为过。依我之见,功过相抵,不奖不罚,暂观后效。”
这和稀泥的话一出,雷劫子虽面色不悦,却也没再反驳。
掌门既已定调,再争执反倒落了下乘。
文谲子则皱着眉,心里替叶小天不值,却也明白眼下不是硬争的时候。
“不过,万兽盟的报复终究要防。”玄玑子话锋一转,目光变得凝重。
“他们敢如此猖狂,根源在于有元婴老祖坐镇。而我宗元婴老祖自五十年前闭关后便再无音讯,如今宗门上下,连金丹后期都寥寥无几,真要对上,怕是讨不到好。”
三长老突然开口,声音带着几分沙哑:“掌门所言极是。可老祖闭关前已年近八百,五十年杳无音信,怕是……早已坐化。没了元婴修士镇场,万兽盟若真要动粗,我们怕是挡不住。”
殿内气氛瞬间沉了下去,连檀香都似染上几分寒意。
就在这时,雷劫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,往前半步道:“诸位莫慌,我倒有一计。中洲古记曾载,陨星渊藏有九层黑塔,若能炼化,可助修士突破元婴!只要寻到黑塔,我宗便能再诞元婴老祖,届时万兽盟何足惧哉?”
“陨星渊?”大长老眉头紧锁,“那地方是无主死地,天地法则诡异至极。金丹境以上进去必爆体,三十岁超龄者入内三日必癫狂,当年中洲各大宗门联手封印,就是怕修士误入送死,这法子……太险。”
“险也得试!”雷劫子语气斩钉截铁,“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万兽盟骑在头上?古记还说,入陨星渊需两位以上筑基修士护法,再加一位十五岁以下童男引导。剑冢那几个孩子很快就能筑基,童男……”
他话没说完,玄玑子突然看向文谲子,眼中带着几分笃定:“文长老,你那记名弟子叶小天,今年刚十一岁,肉体淬炼到道骨境,战力不错,不正是绝佳人选?”
文谲子心头一紧,刚想开口推辞,却见雷劫子立马附和:“掌门好眼光!叶小天既能惹祸,便该让他去赎罪。再说他混沌灵根特殊,说不定真能扛住陨星渊的法则之力。”
其余长老你看我我看你,虽觉得让个十一岁孩子去险地不妥,可眼下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。
最终,在玄玑子的默许下,众人竟一致同意了这个提议。
文谲子看着殿内众人,心里满是无奈。
他明知陨星渊凶险,却拗不过宗门决议,只能在心里暗叹:小天啊小天,你这刚为宗门立了功,就要被推去闯鬼门关了。
散会后,文谲子快步往览山居走,他得提前告诉叶小天此事,让他有个准备。
刚到院门口,就见叶小天正给小黄梳理金羽,玄木刀靠在石桌上,阳光洒在刀身泛着淡紫灵光。
“小天,”文谲子走进庭院,声音带着几分沉重,“宗门有件事,怕是要委屈你了。”
叶小天心里咯噔一下,放下梳子迎上去:“长老,出什么事了?”
文谲子叹了口气,将陨星渊的情况和宗门决议一五一十说出,末了补充道:“陨星渊外坞虽相对安全,可天地法则诡异,我会给你准备足够的防御符和疗伤丹,你……多加小心。”
叶小天听完,手指下意识攥紧了玄木刀。
他没想到,刚赢了切磋,就被推去这么凶险的地方。
可他也明白,宗门决议已下,他根本无法拒绝。
“弟子明白。”叶小天躬身行礼,眼底却闪过一丝坚定,“既为宗门之事,弟子义不容辞。只是……陨星渊的天地法则具体如何,还请长老再细说一番。”
文谲子点点头,详细解释起来:
“那地方分内外坞,外坞法则稍缓,内坞则凶险万分。境界严格限在金丹以下,超龄者神魂必遭侵蚀。中洲各宗当年封印时,还在入口设了禁制,需特殊手法才能打开。我会找典籍给你,你务必仔细研读,不可冒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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