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院之事暂了,玄诚子(林枫)并未在江城过多停留。他婉拒了李队长的盛情挽留与酬谢,只留下一句“若再遇非自然诡事,可焚此符”,赠予对方一道以混沌朱砂绘制的简易“传讯符”后,便飘然离去。
他并未直接返回茅山,而是循着那煞灵核心残留的一丝极微弱的因果牵引,以及冥冥中对那遁走鳞片钥匙的模糊感应,朝着江城西北方向而行。变异后的灵觉远超寻常卜算之术,能于万千因果线中,捕捉到那一缕最相关的“线头”。
两日后,黄昏。玄诚子(林枫)驻足于一座略显破败的县城边缘。此地名为“安丰县”,看似寻常,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郁之气,尤其是县城西北角,一股若有若无的怨煞盘踞不散,与他追踪的那丝感应隐隐重合。
他信步走去,最终在一处老旧的居民区前停下。这片区域多是七八十年代建成的红砖楼,不少已然空置,墙上用红漆画着大大的“拆”字。而那股怨煞之气的源头,便指向其中一栋最为破败、几乎被野草藤蔓覆盖的三层小楼。楼体阴森,窗户大多破损,如同黑洞洞的眼睛,注视着外来者。即便是夏日傍晚,楼周也显得格外阴凉。
楼前不远处,有个摇着蒲扇乘凉的老头。玄诚子(林枫)走上前,打了个稽首:“福生无量天尊。老居士,请问前方那栋楼,可是有何说法?”
老头见他是个道士,先是讶异,随即压低声音:“道长,您问那鬼楼啊?邪性得很呐!”他左右看看,才继续道,“早些年住过一户人家,后来不知道咋的,一夜之间全没了!说是暴病,可谁信啊?从那以后,这楼就怪事不断,晚上总能听到里面有哭声,还有人影晃悠,靠近了就觉得浑身发冷。开发商想拆都不敢动手,都说里面……闹鬼!这不,周边都快拆光了,就它还在那儿杵着。”
“可知那户人家姓氏?”玄诚子(林枫)追问。
“好像……姓王吧?对,王家!”老头肯定道。
玄诚子(林枫)心中一动,道谢后,走向那栋“鬼楼”。越靠近,那股阴冷怨煞之气越重,寻常人或许只是感觉不适,但在他眼中,整栋小楼都被一层稀薄却坚韧的黑色怨气笼罩着,楼门口更是仿佛有一个无形的旋涡,不断吞噬着周围的光线与生气。
“聚阴敛煞,怨念自成结界。此地已成凶宅,且非一日之功。”他暗自判断。这与医院那人为开辟的“阴窍”不同,此地是经年累月的惨剧与怨念自然形成的凶地,但奇怪的是,这怨气之中,竟也掺杂着一丝与鳞片钥匙、医院煞灵同源的、更为精纯的阴寒气息,仿佛……此地是被“标记”过,或是被某种力量特意维持着这种状态。
他并未贸然闯入。此时天色尚早,残阳未尽,并非处理此事的最佳时机。他绕着小楼走了一圈,仔细观察地势格局。
“左青龙低伏,右白虎断首,明堂狭窄,阴风倒灌……典型的聚阴招煞之局。是原本如此,还是后来被人改动过?”他蹲下身,手指拂过墙根潮湿的泥土,指尖沾染的泥土中,竟夹杂着些许极细的黑色颗粒,与医院卫生间发现的“阴煞凝晶”极为相似,只是更为古老。
夜幕彻底降临,明月被薄云遮掩,星光暗澹。整片废弃居民区陷入死寂,唯有虫鸣与风吹过破窗的呜咽声,更添几分诡谲。
子时将至,玄诚子(林枫)再次来到小楼前。他取出几张黄符,并非高级阵图,只是普通的“镇宅安土地符”,分别贴在小楼四周的隐秘角落,暂阻阴气外泄,也防止等会儿动静太大,引来不必要的关注。
准备妥当,他深吸一口气,迈步走向那扇锈迹斑斑、虚掩着的铁门。手刚触及冰冷的门环,一股强烈的怨念夹杂着冰冷的寒意便顺着指尖袭来,试图侵蚀他的心神。
“清净自在,邪念不扰。”玄诚子(林枫)道心澄澈,体内混沌道韵微微流转,便将那股侵袭化解于无形。他轻轻一推。
“吱呀——”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。
门内是一片狼藉的客厅,家具腐朽,蛛网遍布,地上积着厚厚的灰尘。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腐朽气息。但在玄诚子(林枫)开启的“天眼”视角下,这里完全是另一番景象——灰黑色的怨气如同浓雾般翻滚,其中夹杂着无数扭曲、痛苦的人形轮廓,它们无声地嘶吼着,充满了绝望与恶意。客厅中央,怨气最为浓郁,隐约构成一个不断旋转的黑色涡流。
“不止一家之怨……”玄诚子(林枫)眉头微蹙。这楼里的怨灵数量,远超那所谓“王家”一户,“看来此地已成聚阴之所,吸引了不少游魂野鬼,最终都被同化、困于此地。”
似乎是感应到生人的气息,浓雾中的怨灵们躁动起来,它们汇聚在一起,形成一股更强的怨念冲击,如同潮水般向玄诚子(林枫)涌来,同时,那些扭曲的人形轮廓也张牙舞爪地扑上,带着刺骨的阴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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