辞别昆仑,林枫(玄诚子)身化青虹,一路向东。他不再刻意压制速度,将缩地成寸与自身愈发精纯的混沌法力结合,身形在现实与虚无的间隙中连续闪烁,每一次闪现,都跨越数百里山河,速度快得惊人。
怀中的混沌道印微微旋转,清辉内敛,却与那冥冥中来自东方的召唤产生着持续而清晰的共鸣。这共鸣指引着他,穿越中原沃土,越过丘陵盆地,数日之后,一片无边无垠、蔚蓝深邃的大海,终于出现在地平线的尽头。
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,带着浩瀚与神秘的气息。这里已是大陆极东,人烟渐稀。林枫循着道印感应的最强处,沿着海岸线继续向北飞遁了一段距离,最终在一片嶙峋陡峭、被海浪千年万载冲刷而成的黑色悬崖前停了下来。
道印的共鸣在此地达到了顶峰,那召唤的源头,似乎并非在陆地,而是在这茫茫大海的深处。
他立于悬崖之巅,极目远眺。碧波万顷,海天一色,看似平静,但在他的混沌灵觉与天眼视角下,却能感受到这片海域下方,潜藏着无数混乱的能量暗流,以及一种与寂灭墟类似、却又带着海洋特有磅礴与深邃的“墟灭”之意。尤其是在远方那片被澹澹灰色雾气笼罩的海域,空间结构都隐隐呈现出不稳定的扭曲感。
“东海之墟……”林枫想起了某些古老传说。相传东海极深处,有上古仙神大战遗留的废墟,或是通往其他界域的脆弱节点,被称为“归墟”或“海眼”,其内凶险莫测,有进无出。
道印所指引的最终方向,赫然便是那片被灰色雾气笼罩的凶险海域!
没有犹豫,林枫身形一晃,已如流星坠海,悄无声息地没入波涛之中。周身混沌道韵自然流转,形成一个无形的气罩,将海水与压力隔绝在外,行动自如,速度竟比在空中慢不了多少。
他不断下潜,光线迅速变得昏暗,四周是幽蓝深邃的海水,偶尔有巨大的、散发着微光或笼罩在阴影中的深海生物游弋而过,感受到林枫身上那股超凡脱俗又带着危险的气息,纷纷惊恐避让。
越是深入,海水的压力越大,温度越低,周围也越发死寂。寻常金丹修士至此,恐怕已需全力运转法力抵抗,但林枫有混沌道印护体,道韵自然化解压力与寒意,依旧从容。
下潜约千丈之后,前方景象骤变。原本幽蓝的海水被一片望不到边际的、如同灰色纱幔般的雾气所取代。这雾气并非水汽,而是由精纯的虚空乱流与某种寂灭能量混合而成,正是他在海面上看到的灰色雾气的源头——东海之墟的边界!
雾气之中,视线与神识都受到极大阻碍,只能感知到数百丈范围。无数细小的空间裂缝如同黑色的闪电,在雾气中随机生灭,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。更深处,传来低沉的、仿佛巨兽呼吸般的能量潮汐波动。
林枫能清晰地感觉到,怀中道印的共鸣变得无比强烈,甚至带着一丝雀跃与回归般的激动。那召唤的源头,就在这片凶险墟界的深处!
他深吸一口气,将混沌道印的力量催动几分,周身清辉流转,迈步踏入了灰色雾气之中。
甫一进入,便觉周身一紧,无数混乱的能量乱流与细微的空间裂缝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,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!寻常法宝乃至元婴修士的护体罡气,在此地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便会被侵蚀殆尽。
但混沌道印清辉照耀之下,那些混乱能量与空间裂缝一靠近,便被道印自然散发的“定鼎乾坤”、“包容万物”的意韵抚平、排斥、乃至吸收转化!林枫如同闲庭信步,在危机四伏的墟界中稳步前行。
他循着道印的指引,在能见度极低的灰雾中穿梭,避开一些能量极度狂暴的旋涡和巨大的空间塌陷区域。沿途,他看到了一些沉没的、风格迥异的古老船骸,以及一些巨大无比、疑似远古海兽的森白骨架,它们半埋在灰色的海底泥沙中,散发着万古的沧桑与死寂。
突然,前方灰雾翻涌,一道巨大的黑影带着腥风猛地扑来!那是一条长达百丈、形似蜈蚣却生有龙首的恐怖海兽!它周身覆盖着暗沉如铁的鳞甲,无数利足划动海水,速度快得惊人,张开的巨口中獠牙林立,散发着堪比元婴初期的凶戾气息!显然是被林枫这个“异物”的气息所惊动。
“墟海毒龙?”林枫目光一凝,认出这是古籍中记载的、只存在于归墟附近的凶物,剧毒无比,且能操控部分墟界乱流。
那墟海毒龙发出一声无声的嘶吼(在深海中传递的是精神波动),周身鳞片缝隙中喷出大股墨绿色的毒液,融入周围灰雾,化作无数条毒液触手,缠绕向林枫!同时,它引动墟界能量,在林枫周身形成一道道无形的空间枷锁,试图将他禁锢!
面对这凶物袭击,林枫并未动用大威力法术。他心念微动,丹田内混沌道印微微一震,一股无形的、仿佛能号令此地混乱法则的波动扩散开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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