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岚山,山势不算险峻,却自有其灵秀。常年缭绕的青色岚霭本是地脉灵气与草木生机交融所化,寻常修士在此修炼,都能感到心神宁静,事半功倍。然而,当杨华四人按下剑光,落在李氏家族聚居的山谷入口时,却明显感觉到此地的灵气流转滞涩了许多,那原本应该清新怡人的岚霭,此刻也仿佛蒙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灰翳,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冷。
山谷入口处,两名身着李氏家族服饰的年轻弟子正在值守,他们脸色紧绷,眼神中带着警惕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。当看到李恩情时,两人先是一愣,随即露出惊喜之色。
“恩情小姐!您回来了!”
“快!快去禀报族长!恩情小姐回来了!”
一名弟子连忙向内跑去,另一人则迎了上来,目光在杨华三人身上扫过,带着询问。
“这三位是我的同门,前来相助。”李恩情简单介绍,语气急切,“族里现在情况如何?”
那值守弟子脸上喜色褪去,换上忧虑:“情况……不太好。‘星陨谷’那边的动静越来越频繁了,几位长老轮流值守,都快撑不住了。族长他……这几日也憔悴了许多。”
正说着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谷内传来。只见一位身着靛蓝色长袍,面容与李恩情有五六分相似,气质儒雅中带着疲惫的中年男子,在一众族人的簇拥下快步走来。他正是李恩情的父亲,青岚李氏当代族长——李阵云。
“情儿!”李阵云看到女儿,眼中闪过一丝激动,但更多的还是化不开的忧色。他的目光随即落在杨华三人身上,尤其是在感受到杨华那凝核初期却深不可测的气息,以及李沐一那清冷绝尘的气质和廖凡虽显虚弱却隐含锐利的目光时,心中微微一惊,连忙拱手,“这三位想必便是蜀山高徒,小女在宗门的同伴吧?在下李阵云,感激诸位不远万里前来相助!”
“李族长客气了,恩情之事,便是我们之事。”杨华抱拳还礼,不卑不亢。
李沐一和廖凡也各自见礼。
“父亲,到底怎么回事?传讯里说得不清不楚的。”李恩情迫不及待地问道。
李阵云叹了口气,脸上疲惫之色更浓:“此处不是说话之地,诸位请随我来。”
他引着四人穿过布局精巧、处处可见阵法痕迹的族地,来到位于山谷深处、守卫更加森严的祠堂偏厅。屏退左右后,李阵云布下了一道隔音结界,这才神色凝重地开口。
“情况比传讯中说的还要严重。”李阵云的第一句话就让四人心头一沉,“‘周天星辰镇灵大阵’的核心,位于后山‘星陨谷’内。约莫三个月前,大阵开始出现不明原因的轻微波动,起初我们以为是地脉正常起伏,并未太在意。但一个月前,波动骤然加剧,尤其是到了夜晚,星力汇聚之时,阵基甚至会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,封印光幕也明暗不定。”
他顿了顿,眼中闪过一丝后怕:“就在十天前,一次剧烈的异动,甚至引动了地脉深处的一丝煞气泄露,虽然及时被大阵压了回去,但也让两位值守的长老受了些暗伤。如今,我们不得不派出更多人手,日夜不停地轮班注入灵力,勉强维持大阵运转,但这也非长久之计,族人的灵力消耗太大了。”
“查不到原因吗?”李恩情追问,“阵基是否受损?还是地脉出了变故?”
李阵云摇了摇头,眉头紧锁:“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。我们反复检查了所有能接触到的阵基和外围脉络,并未发现明显的损坏或被破坏的痕迹。地脉探测也显示,虽然地脉之力有些躁动,但并未达到能引发如此程度阵法异动的程度。就好像……有什么东西在阵法内部,或者说,在封印的另一边,不断冲击着阵法!”
“内部?另一边?”廖凡摸了摸下巴,“难道是封印的那头,那什么地脉裂隙里,出了什么幺蛾子?”
“不排除这个可能。”李阵云脸色难看,“但根据先祖留下的记载,那裂隙之后虽然充斥着狂暴煞气,但并无灵智生物存在的迹象。而且,若是裂隙自然扩张,异动应该是持续且缓慢增强的,不会像现在这样,时而平缓,时而剧烈爆发,仿佛……是受人操控一般。”
杨华捕捉到了他话语中的关键:“李族长的意思是,怀疑有人暗中搞鬼?”
李阵云深吸一口气,重重地点了点头:“虽然还没有确凿证据,但我确实有此怀疑。近半年来,青岚山附近出现过一些陌生修士的踪迹,行踪诡秘,不似善类。而且,大阵异动的时间点,与这些陌生修士出没的时间,隐隐有些吻合。”
“可有查到这些人的来历?”杨华追问。
“我们派人暗中调查过,但他们很警惕,实力也不弱,几次接触都无功而返,反而折损了一名暗哨。”李阵云语气沉痛,“只从一些蛛丝马迹判断,他们使用的功法灵力属性阴寒歹毒,似乎……与一个名为‘玄阴宗’的魔道宗门有些相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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