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乾坤挪移符被强行打断引发的空间乱流,如同无数双无形而狂暴的大手,撕扯着廖凡和杨华的肉身与神魂。剧痛瞬间淹没了所有感知,仿佛要被彻底揉碎、放逐到永恒的虚无之中。
廖凡拼尽最后一丝清明,将腾云境的护体灵力催发到极致,死死将杨华护在怀中,硬抗着那恐怖的空间撕扯之力。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经脉在哀鸣,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摩擦声。
杨华更是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浮萍,若非廖凡拼死相护,以及怀中暖阳宝玉和秩序烙印在本能危机下爆发出最后的守护光芒,他这凡人之躯恐怕早已化为齑粉。即便如此,他也瞬间失去了意识,陷入一片黑暗。
不知过了多久,仿佛一瞬,又仿佛千万年。
那狂暴的撕扯力骤然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失重般的急速下坠感!
“噗通!”
重重落地的撞击感让廖凡闷哼一声,喉头一甜,鲜血涌上,又被他强行咽下。他第一时间查看怀中的杨华,发现他只是昏迷,气息虽弱却还算平稳,这才松了口气,挣扎着坐起身,警惕地环顾四周。
眼前并非想象中的冰窟、雪原,甚至不是他所认知的北境任何一处地方。
这是一片极其奇异的空间。
天空(如果那能称之为天空的话)并非蓝色,而是一种混沌未分的灰蒙蒙色调,没有日月星辰,只有一些如同破碎琉璃般、散发着微弱各色光晕的空间裂痕时隐时现,提供着唯一的光源。脚下的大地并非泥土或冰雪,而是一种暗沉的、仿佛由无数种物质熔炼后又冷却凝固而成的、布满诡异纹路的岩石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古老、荒芜、死寂,却又隐隐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、原始而磅礴气息的味道。这里的灵气(或者说能量)极其稀薄且混乱不堪,五行不分,阴阳失调,仿佛一片被遗弃、被打碎的世界的角落。
“这里是……什么地方?”廖凡心中骇然。他从未听说过北境有如此诡异之地。难道是空间乱流将他们抛到了某个未知的秘境或者……域外空间?
他强忍着内腑的震荡和经脉的刺痛,将杨华安置在一块相对平整的岩石后,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探查起周围的环境。
这片空间似乎不大,目光所及之处,皆是那种暗沉诡异的岩石和扭曲的地形。远处,隐约可见一些巨大无比的、如同山峦般的黑影,但那黑影的轮廓极不自然,像是某种巨物的残骸。
他尝试运转功法,却发现此地的混乱能量极难吸纳,甚至隐隐排斥他精纯的风雷灵力,让他恢复速度变得极其缓慢。
“麻烦了……”廖凡脸色难看。身处未知险地,自身受伤,兄弟昏迷,环境恶劣,这简直是绝境中的绝境。
就在这时,一直昏迷的杨华,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,睫毛颤动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“杨华!你醒了?感觉怎么样?”廖凡连忙上前扶住他。
杨华的眼神初时有些迷茫,随即迅速恢复了清明。他感受了一下身体,除了撞击的酸痛和虚弱外,并无新增重伤。他摇了摇头,示意自己没事,目光却被周围这奇异的景象所吸引。
当他的视线扫过那混沌的天空、暗沉的大地,尤其是感受到空气中那混乱、原始、却又带着一丝莫名熟悉感的气息时,他灵魂深处的秩序烙印,竟前所未有地、剧烈地跳动起来!
不再是微弱的清凉意,而是一种带着急切、渴望,甚至是一丝……回归意味的震颤!
与此同时,他丹田内那片死寂的混沌,也仿佛受到了某种至高无上的召唤,开始以前所未有的幅度“脉动”起来!那并非灵力,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、源自生命本源的共鸣!
“这里……”杨华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,他挣扎着站起身,环顾这片荒芜死寂的空间,眼中闪烁着激动与明悟交织的光芒,“这里的气息……是混沌!最原始、最本初的混沌气息!”
他猛地看向廖凡,语气带着一种发现惊天秘密的震撼:“廖凡!我们可能……可能被空间乱流,带到了一处上古甚至更早时期遗留的混沌碎片空间!”
混沌碎片空间!
这个词让廖凡也倒吸一口凉气!混沌,那是开天辟地之前的状态,是万物之源,也是一切秩序的起点与终点!这种地方,只存在于最古老的传说和典籍的只言片语中,现实中几乎无人得见!
“你确定?”廖凡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干涩。
“确定!”杨华重重点头,他指着周围那些扭曲的岩石纹路,“你看这些纹路,并非天然形成,更像是大道法则崩碎后留下的‘伤痕’!还有这天空的空间裂痕,那是世界壁垒破碎的迹象!最重要的是……”
他深吸一口气,努力平复着灵魂烙印和丹田混沌的激动共鸣,缓缓说道:“我的混沌道胎,在这里……像是在‘呼吸’!”
他尝试着,如同之前在雷帝城和幽冥梯中那样,去感知、去引导。而在这里,在这片混沌碎片空间中,一切都变得不同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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