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飞虎听完府上报信的凄厉哭诉,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杵在原地。脑子里嗡嗡作响,像是塞了一团乱麻。老婆没了?妹妹也没了?都在摘星楼……摔死了?
他还没从这晴天霹雳里缓过神来,旁边三个儿子已经哭得天昏地暗,小脸憋得通红,嗓子都嚎哑了。那哭声像钝刀子,一下下割着黄飞虎的心肝。
就在这时,他身边的铁杆兄弟黄明猛地一拍大腿,声音炸雷似的响起:“大哥!你还愣着干啥?当缩头乌龟啊?” 黄明那张平日里嘻嘻哈哈的脸,此刻涨得通红,眼睛里喷着火,“看看现在这朝歌城都成什么样了?昏君纣王,早就没人样了!昏庸无道,连人伦纲常都喂了狗!嫂子进宫,那狗皇帝见了嫂子的美貌,起了歪心,强行霸占……这种事他干得出来!嫂子是什么人?那是响当当的女中豪杰!为了大哥你的名声,为了咱黄家的脸面,为了孩子们的前程,她宁死不受辱,跳楼明志!这才是真烈女啊!”
他喘了口气,语气更加激愤:“黄娘娘眼见亲嫂子遭此大难,肯定当场就跟纣王那昏君吵翻了!结果呢?那昏君眼里只有苏妲己那个狐狸精,偏听偏信,心狠手辣,直接把亲妹妹也扔下了摘星楼!这他妈还用想吗?铁板钉钉的事儿!大哥,别犹豫了!老话说得好,‘君不正,臣投外国’!咱哥几个跟着你南征北战,刀口舔血,马不离鞍,人不卸甲,图个啥?不就是图个忠义名声,图个顶天立地?现在倒好,老婆妹子都被昏君糟践逼死了,咱还在这儿当孙子?这要是传出去,江湖上的好汉怎么看咱?咱们还有脸活着吗?他对不起咱,咱还给他卖命?反了他娘的!”
“对!反了!” 周纪、龙环、吴谦几个兄弟早就憋了一肚子火,此刻齐声怒吼,热血直冲天灵盖。他们“蹭”地拔出腰间寒光闪闪的佩刀利剑,翻身就跃上马背,“驾!”一声吼,就要冲出府门去干大事。
黄飞虎被这一幕惊得一个激灵,脑子里那根名为“忠君”的弦猛地绷紧。造反?!天塌了!他黄家七代忠良,吃朝廷俸禄两百多年,难道真要为了两个女人,虽然是他最爱的妻子和亲妹,背上千古骂名?这反贼的名声一旦坐实,跳进黄河也洗不清!
眼看着四个兄弟真要冲出府门,黄飞虎急了,一个箭步冲出去,扯着嗓子大喊:“站住!四个混账玩意儿!给我滚回来!就算要反,你们他娘的长脑子了吗?商量好去哪儿投奔谁了吗?家里老婆孩子、金银细软都不要了?光着屁股跑路啊?要走也得一起走,收拾妥当再撤!你们四个急吼吼冲出去找死吗?回来!”
这一嗓子像冷水泼头。黄明四人勒住马缰,互相看了看,还是调转马头回来了。他们下了马,沉着脸走进内殿大厅。
黄飞虎心里的火气还没消,看着这四个“惹祸精”,越想越气,猛地抽出腰间宝剑,“锃”的一声寒光刺眼!他用剑指着黄明他们,破口大骂:“黄明!周纪!龙环!吴谦!你们四个王八蛋!我黄家待你们不满,你们不思报恩就算了,竟然想害我满门抄斩!我老婆妹妹死在摘星楼,那是昏君造的孽,关你们屁事?!你们张嘴闭嘴‘反反反’,我黄家七代忠良,享国恩两百多年,金字招牌啊!就为了一个女人造反?我看你们是贼心不死,想借机在朝歌城里烧杀抢掠,过把土匪瘾吧!别忘了你们腰上系的金带,脑袋上顶的神武将军头衔!吃着皇粮,就该尽忠报国!结果呢?骨子里还是那点绿林草寇的贼心思,狗改不了吃屎!狼崽子,白眼狼!” 他骂得唾沫横飞,气势惊人。
被骂的四个人,低着头,一声不吭,像是认栽了。
过了半晌,黄明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:“大哥,您骂得对,骂得在理!太有道理了!” 他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容,摊摊手,“本来嘛,又不是我们死了老婆妹子,我们急啥?恼火啥?犯不着啊!”
说完,这四个人居然旁若无人地走到旁边桌子坐下,吆喝着:“来人!上酒上菜!” 他们自个儿抬来一桌酒席,推杯换盏,大吃大喝起来,一边吃还一边爆发出阵阵狂笑,刺耳极了!完全无视了旁边还在哭嚎的三个孩子和脸色铁青、心如刀绞的黄飞虎。
黄飞虎看着这一幕,肺都要气炸了!心里像被架在火上烤,滋滋冒烟!耳边是儿子们撕心裂肺的哭声,眼前是四个兄弟没心没肺的大笑,这对比,简直要把他逼疯!
“你们笑什么?!有什么好笑的?!” 黄飞虎猛地一拍桌子,震得杯盘乱跳,他瞪着血红的眼睛质问。
黄明灌了一大口酒,笑嘻嘻地抹抹嘴:“哎呀,大哥,这不是明摆着嘛?您家里摊上大事了,您闹心,我们哥几个心里可没负担啊!今儿个……嗯,就当是大年初一,好日子,喝点小酒乐呵乐呵,不行吗?碍着您啥事儿了?”
“放屁!” 黄飞虎气得浑身发抖,“我家里遭了塌天大祸,你们不帮忙就算了,还在这儿看笑话?你们还有没有良心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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