崎岖山路,怪石嶙峋。散宜生与晁田二人,凭借一股救西岐于危难的急切之心,打马扬鞭,终于攀上了那座云雾缭绕的仙山。至洞府门前,二人不敢怠慢,勒住缰绳,翻身下马,动作迅捷利落。
洞门古朴,隐有霞光流转。不多时,只听得“吱呀”一声轻响,一名眉清目秀、身着道袍的童子自洞府内翩然而出,眼神清澈,不染尘埃。
散宜生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路途奔波的疲惫,上前一步,对着童子深深一揖,语气恭敬:“敢劳烦师兄通禀仙师:西周奉丞相姜子牙之命,差官散宜生,有十万火急之事,特来拜见老师,恳请赐见!”
那童子打量了二人一番,微微颌首,也不多言,转身便轻盈地隐入洞内幽深处。洞外山风习习,散宜生与晁田屏息凝神,只觉得每一刻等待都格外漫长,心中焦灼如焚。
少顷,童子复出,声音清脆:“老师有请,二位请随我来。”
散宜生心中一喜,连忙整理衣冠,紧随童子步入洞府。洞内别有洞天,清气氤氲,灵气浓郁。只见洞府深处,一片蒲团之上,端坐着一位道人。那道人面容清癯,眼神深邃如渊,周身道韵流转,仿佛与这方天地浑然一体,正是他们此行所求的高人。
散宜生不敢直视,疾步上前,再次深深施礼,姿态谦卑无比:“西周散宜生,拜见仙师!”随即,他双手微颤,恭敬地将姜子牙的书信奉上。
道人伸手接过书信,展开细阅。洞内一片寂静,只有纸张翻动的细微声响。散宜生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声清晰可闻,紧张地盯着道人的神色。
片刻之后,道人放下信件,目光落在散宜生脸上,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。他缓缓开口,声音平和却带着洞察一切的意味:“散先生此来,是为借取那定风珠吧?”
散宜生连忙躬身应道:“正是!燃眉之急,望仙师慈悲!”
道人轻轻叹息一声,带着几分天意难违的感慨:“此时碧游宫众仙齐聚,共破十绝阵,此乃天数运转,冥冥之中早有定论。贫道纵然出世清修,亦不可违背天数大势。况且,还有灵宝师兄的亲笔书信在此……”他话锋一转,语气转为郑重,“定风珠,贫道可以交付于你。”
话音未落,只见道人袍袖微微一拂,一颗宝珠凭空浮现!那珠子约有鸽卵大小,通体流转着温润清澈的青碧色光华,内里仿佛蕴藏着无尽玄奥,一丝丝柔和却坚韧的风息在珠体表面萦绕不散,正是那能定住八方恶风的神物——定风珠!
“只是,”道人语气陡然转肃,带着严厉的告诫,“一路回去,你二人务必万分小心!此乃破阵关键,关乎万千性命,万万不可有丝毫闪失!”
散宜生只觉得心神巨震,一股巨大的喜悦与沉甸甸的责任感同时涌上心头。他几乎是扑通一声跪伏在地,声音因激动而带着哽咽:“散宜生叩谢仙师大恩!仙师教诲,定当铭记于心,万死不敢有失!”
小心翼翼、如捧珍宝般接过那散发着清凉气息的定风珠,散宜生将其贴身藏好,再次叩首,方才起身告退。
一出洞府,不敢有片刻停留!
“快走!”散宜生低喝一声,与晁田对视一眼,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急迫。
两人甚至顾不上拍打沾染的尘土,便飞身跃上马背,扬起马鞭狠狠抽下!
“驾!”“驾!”
骏马吃痛,长嘶一声,撒开四蹄,如同离弦之箭般向山下冲去!山路本就崎岖陡峭,碎石遍布,此刻归心似箭的二人却全然不顾!马蹄踏在碎石上,溅起点点火星,马儿几次趔趄,险象环生,二人只是死死伏低身体,紧握缰绳,任凭劲风刮面如刀,脑中只有一个念头:快!再快一点!定风珠在手,必须争分夺秒赶回西岐大营!
他们沿着滚滚黄河一路向东疾驰。
一日……又是一日……
黄河浊浪滔天,奔腾咆哮,生生阻住了去路。放眼望去,宽阔的河面上,竟找不到一艘渡船的影子!
“糟了!没有船!”晁田勒住坐骑,望着浩荡河水,脸色变得无比难看。
散宜生亦是心头一沉,攥紧了装着定风珠的衣襟,额角渗出细密汗珠——他们日夜兼程,片刻不敢停歇,却在这渡河的关键之处,被拦住了!
散宜生眉头紧锁,望着空荡荡的河岸,忍不住对身旁的晁田道:“怪哉!晁将军,前几日经过时,渡船随处可见,今日怎地连个船影儿都不见了?这茫茫黄河,如何过得?”
正疑惑间,只见前方尘土里,晃悠悠走来一个行路人。晁田勒马扬声问道:“喂!过路的好汉,此地渡口何在?缘何连个摆渡人都看不到?”
那行人闻声停下,抬头见是两位官人模样,叹了口气,脸上带着几分惧色:“哎呀,官人有所不知!这几日不知打哪儿来了两个凶神恶煞的莽汉,力气大得吓死人!仗着气力,把黄河两岸的摆渡人统统轰跑了!如今啊,往上游再走五里地,只剩一个渡口,硬生生被他们霸占了去!但凡想过河的,都得从他那筏子上走,那渡河钱,更是被他俩狮子大开口,想收多少就收多少!谁敢说个‘不’字?胳膊拗不过大腿哇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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