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凰羽在一个人在村子里晃荡了一整个下午,遇到了许多村子里的人,由于那天晚上的瓦塔会,村子里的人大多数都认识了她,他们热情的给她打招呼,邀请她到自己家里做客,出于好奇,凤凰羽便去参观了客家的围屋,墙高足有十米,里面有粮仓,祠堂,堂屋,横屋,甚至还有炮楼,进出只有一个门,简直就是一座防御性极强的堡垒。
看了这个凤凰羽突然想起青河苑的布局,恐怕最开始的启蒙与龙九川自小的耳濡目染有直接的关系。
村子里的人热情大方,与在龙二爷家感受大不相同,他们中年纪稍长的也给凤凰羽讲了一些龙九川儿时的事,但与龙二夫人的版本不同,他们口中的冯府家的小川少爷,自幼淘气活泼,与村子里其他孩子打成一片,经常集体做案,那时让村子里的人好生头疼。凤凰羽摇了摇头,这简直与她所看到的龙氏掌门人的形象简直相去甚远……
村子里宁静和谐的氛围很是让人留连,以至于凤凰羽回到冯府的时候已是薄暮冥冥之时。凤凰羽抬眼看了看天色,只见空中乌云聚集,天色暗沉,恐怕快要下雪了,她裹了裹围巾,赶快进了门。
凤凰羽扫了一眼后院埳室的方向,见那边檐灯已上,想必龙九川还没出来吧。她提步准备上楼,经过白日阳光的照射,屋顶的积雪已有消融迹象,四面的雪水顺着瓦沟稀稀潺潺的滴落在天井里,正是映照了那句四水归堂。
凤凰羽刚上二楼,便见茶室门扉大开,昏暗的灯光透射在楼廊上,冲淡了降临的夜色。难道今日还有其他客人?凤凰羽驻足凝听了一会,却是四下无声,格外安静,难道是禾姨忘记关门了?
凤凰羽轻步走了过去,她探头看了看,却见烛火摇曳的室内,一人影正坐在茶桌前,缓缓拨弄着桌上小炉内的碳火,炉上正煮着什么。
感觉到门口光影的晃动,室内之人缓缓抬起头来看向凤凰羽,眸眼清澈,柔声问道:回来了?
凤凰羽一听这声,不由一惊,忙提步走了进去,她立于人影前,直接开口问道:不是说你要明日才出来吗?
龙九川轻轻拿起炉上温着的酒壶,往桌上酒杯里倒上了一杯,伸手递给凤凰羽,微微笑问道: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
凤凰羽见龙九川言语轻松,神色平静,已不似早上那般沉重,便也放松了心情,伸手接过他手里的酒杯,缓缓坐了下来,顺势自嘲道:我酒品可不好,你还敢让我喝酒?
龙九川一听,却是神色如常,他幽幽一笑,自然接语道:今日只有你我二人,你但喝无妨。
凤凰羽一听这话,当日醉酒后的失态行为便又浮现眼前,不由一阵羞燥,幸而这里不比东滩那般灯火明亮,正好掩饰了她此时红彻的脸颊。
龙九川夹了一些小菜放在凤凰羽面前的碟盏里,语气平和的开口道:玉琳,谢谢你此次陪我上山来。
凤凰羽低头吃了口菜食,有些嗔怪道:九爷,下次再有这种情况,您老人家还是提前通知我一下吧,这次侥幸我穿着还算得体,要是穿的大红大紫的来,可怎么得了!
龙九川闷闷的笑了笑,没有反驳,柔和的应道:
二人对酌了几口,龙九川放下酒杯,突然缓缓开口问道:玉琳,倘若有一天,你发现你眼前的我,不只是沉着冷漠,冷厉无情,独断专行,你还会不会像现在一样跟我在一起?
凤凰羽手中筷子一顿,白日里禾姨的一席话又回荡在她耳边,透过禾姨的话她依稀已能猜个大概,在他风光无限的背后恐怕还背负着一段尚无头绪的血海深仇吧。她自嘲的笑了笑,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,而且此时看来她背负的似乎比他更多……
凤凰羽放下筷子,闷闷的喝了一口酒,这才沉沉的开口道:九爷,倘若有一天,你发现眼前的我,不只是沉静清冷,温良谦恭,不慕名利,你还会不会像如今这般对我?
龙九川手中动作一滞,她说的这话似乎隐匿着什么,她是指她要为凤凰羽报仇吗?所以有一天她也会从手无寸铁变得不折手段吗?
龙九川抬眸看向凤凰羽,再一次定定的说道:玉琳,我说过你的仇不需要你亲自动手,我会替你解决的。
凤凰羽冷冷一笑,抬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,淡淡道:有些仇,我必须亲手去报。杀父之仇,夺门之恨,玉琳的仇,她怎么可能让别人动手,她必须自己亲手解决。
龙九川就这样默默的看着凤凰羽,摇曳的烛光下,她的脸颊半明半暗,神色朦胧,但他已读懂她眸底的愤恨与悲伤,这种感觉像一把利剑直中他胸口要害,滴血未见却已痛入骨髓。
龙九川凄苦一笑,觉得这个话题不宜再深入了,便转了话锋道:你这人就是如此,纵使势单力薄也行不苟合,有时我都在想难道是在凤凰羽身边久了,耳濡目染?
凤凰羽一听,嘴角勾了勾,笑道:与九爷的独断专行比起来,我还差的远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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