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子航没有坚持，转身将那块毯子递给了空姐。
空姐抬起泪眼朦胧的脸，看到递到面前的厚毯子，又看了看远处那个拒绝了保暖物资的叶安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感激。
她接过毯子，将自己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，连同副机长那件外套一起，形成了一个相对温暖的“茧”。
身体的颤抖终于渐渐平息，一丝微弱的暖意开始回流。
楚子航自己则只拿了一块较小的、边缘焦黑最严重的皮革，随意地披在肩上，然后走到了叶安身边。
“不对劲。”
他压低声音，确保只有叶安能听见，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凝重。
叶安眉梢微挑，示意他继续。
楚子航从怀里掏出一个看起来颇为坚固、带有防水防震功能的卫星电话——显然也是他从飞机残骸的某个保护完好的角落里找到的。
“我联系上了学院。”
楚子航的声音压得更低，如同耳语。
“学院表示，EVA监控了整个空域，但并没有接到任何关于有势力动用F-22在我们航线上进行拦截的通知或情报。沿途各国的防空系统也没有异常反应。”
叶安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无比，如同两颗在寒夜中突然点燃的星辰，冰冷的光芒似乎能刺穿眼前的黑暗。
“你是说……”
“这场袭击，是独立的，极其隐秘的。手段专业，目标明确，并且动用了远超常规的力量。”
楚子航接上他的话，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沉重的冰块砸在沙地上。
“目标很可能不是那架飞机，也不是泛泛的‘卡塞尔专员’，而是……精准地针对你。”
“针对我？”
叶安的嘴角，缓缓勾起一抹奇异的弧度。
那绝非恐惧，也并非单纯的愤怒，而是一种混合着巨大惊讶、被挑动神经、以及某种极度兴奋的神情，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苏醒，炽热的熔岩在他眼底深处翻滚、燃烧。
“这么有意思吗？就这么惦记我？”
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愉悦的玩味。
“我倒是越来越想知道，幕后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，这么急着给我送‘开门红’。”
“嗯。”
楚子航对他的反应似乎早已习惯，只是沉稳地点了点头。
“他们既然选择了动手，就绝不会半途而废。一次失败，意味着第二次袭击很快就会到来。根据我的判断，不出五个小时，“搜寻”我们的人就会到达这片区域。”
他顿了顿，目光投向西方，那是他们原本的目的地，此刻正陷入烽火的欧洲。
“至于欧洲那边的乱局，叶兄不必过分担忧。密党底蕴远超表面所见。施耐德导师调动你参与，本意更多是让你积累实战资历，熟悉大型冲突的节奏，只是没想到……”
“只是没想到，有人比我还急，迫不及待地想先给我送点‘战绩’和‘资历’。”
叶安接过话头，脸上的笑容彻底绽开，那笑容在璀璨而冰冷的星光映照下，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、冰冷而狂气的意味，仿佛猎手终于发现了值得一战的猎物。
“那就等着吧。”
他轻轻捏了捏拳头，骨节发出细微却清晰的脆响，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。
“不把他屎打出来，算他拉的干净。”
冰冷而粗俗的话语，带着绝对的自信和凛冽的杀意，在这片古老的沙漠中缓缓回荡，为即将到来的血腥冲突，定下了基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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