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半夜的焦石村祠堂,烛火摇曳。
“叔公,人都到齐了。”阿彪站在祖宗牌位前,低声禀报。
杨村长缓缓转身,浑浊的目光扫过堂下仅存的二十多名村民。
香炉里的青烟袅袅上升,在祖宗牌位前盘旋。
“都说说吧,什么想法?”他沙哑的嗓音在祠堂内回荡。
“叔公,动手吧!”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率先拍案而起,“也不知道咱们老祖宗当年怎么想的,把那么多金银财宝跟那具僵尸埋在一起!他们自己倒是潇洒痛快了,结果三百年过去,轮到我们这一辈,穷得叮当响!”
“对啊,叔公。”
阿勇红着眼睛道,“之前我要送儿子出国念书,村里推三阻四不给钱。现在老婆孩子都没了,整个村子就剩咱们这点人,这鬼地方我是一天都不想待了!我想要去香港,我需要钱,我要过人上人的生活!”
他这话顿时引起不少人的附和。
焦石村祖辈留下的财富是由村长和各族族老统一管理的,支取需要村长和族老的同意。
杨村长深深吸了口烟,眯着眼看向阿勇,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:
“阿勇啊,不是村里不帮你。村子用钱的地方多,加上你儿子也不是读书的那块料......唉,算了,人都死了说这些也没用......”
“叔公!”
阿勇忽然打断他,“既然村子这么困难,咱们干嘛不再干一票?那些财宝本来就是我们的!三百年前老祖宗都敢对清兵下手,现在我们对付一个道士有什么好怕的?”
“说得对!”
“就该这么办!”
群情激愤中,杨村长将目光投向一直沉默的阿彪。
“阿彪,你怎么想?”
阿彪站直身体,望了一圈身边的同伴,冷笑道:
“顾大师帮我们铲除秦尸,理应获得报酬。但是,他千不该万不该,不该这么贪心,把所有的财宝都拿走,一丁点都不留给我们!这是不给我们活路,既然如此,我们也不必念着他的好!”
他冷哼一声,脸上露出狠色:
“秦尸我们是对付不了,但他一个活人,又不是三头六臂,难道我们还收拾不了吗?我就不信砍下他的脑袋,他还能活!”
“说得好!砍了他!”
“拿回我们的钱!”
嘈杂声一浪高过一浪,已经没有人愿意再退一步。
杨村长站在原地,沉默片刻,狠狠嘬了一口烟,烟雾缭绕间,他忽然将烟头一扔,脚步一跺,将其碾得粉碎。
他抬起头,目光阴沉。
“那就……这么办!”
说罢,他转身走进里屋。
出来时,手中已经多了一把黑漆漆的手枪。
他将枪递到阿彪手中,语气阴狠道:“用这个。”
枪在手,众人情绪又高涨了不少。
就在这时,不知是谁突然低声提醒了一句:“可……顾大师身边还有一只看不见的女鬼。”
这一句话,如一瓢冷水兜头泼下。
原本高涨的情绪顿时凝固,空气中一阵沉默。
众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眼中多了几分迟疑和惧意。
这时,杨村长却轻蔑一笑,仿佛早有准备。
他走到一旁的老木柜前,拉开抽屉,从中取出一沓略显褶皱的符纸。
“这是那位顾大师布置在阵法上的符纸。我当时瞧着有用,便顺手收了起来。”
“那姓顾的今晚对付秦尸受了伤,我当时看的真切。连他都这样,那只女鬼也未必能活得下来。”
“况且,有了这些符纸,就算那只女鬼还在,也奈何不了咱们。”
这话说得镇定,但他心里其实并没太大把握。
只是到了这一步,该说的话、该做的样子,总得做全了。
果然,有人立刻接话:“我听说,人驭鬼,鬼噬人。只要咱们能先下手杀了那姓顾的,那女鬼失去束缚,说不定还得感激咱们呢!”
“哈哈哈,如此一来,那姓顾的一介肉体凡胎,怎么挡得住子弹的威力。”
“是啊,还是叔公有远见。那姓顾的,怎么也想不到他最后会因为自己的这些符纸死掉。”
众人越说越兴奋,语气中的胆怯早已消失。
杨村长不置可否,只是淡淡一笑,轻描淡写地摆摆手。
“我只是习惯做什么都留一手,以防万一罢了。”
二十分钟后。
旅店一楼大堂内,阿媚屏住呼吸,轻手轻脚地撬开一个木箱。
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时,她的心跳骤然加速。
几根沉甸甸的金条被她悄悄取出,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。
阿媚下意识地环顾四周,目光扫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,最后停留在中央那具盖着白布的秦尸上。
白布下隐约可见的轮廓让她喉咙发紧,生怕下一秒那具尸体就会突然坐起来。
“没事的……已经死了……”她小声安慰自己,却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
手中的金条沉甸甸的,阿媚咬了咬下唇。
按理说,只要傍上顾舟这条大腿,这些财富迟早都能享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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