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生坐在九叔的藤椅上,一边拿牙签剔牙,一边幸灾乐祸地看着文才端着碗盆走进厨房。
“动作快点啊,别一会儿师父回来看见你没干完,又要念你了。”
文才没好气地哼了一声:“你要真有良心,就自己洗。”
“我有良心,但我肩膀也有伤啊!”秋生一摊手,理直气壮地靠在椅背上。
厨房传来水声和碗碰瓷盆的哐哐响,屋里昏黄的灯光将秋生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他刚要靠着眯一会儿,耳边忽然传来细微的声响。
秋生一愣,竖起耳朵,声音却戛然而止。
他狐疑地转头看了眼停尸房的方向,摇了摇头:“大晚上神经紧张个什么劲。”
刚想继续闭眼,突然“砰”的一声。
这次声音更清晰了,他确定自己没有听错。
“文才,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?”
厨房里传来文才夹杂着水流声的回话:“我洗碗呢,你要是不帮忙也别影响我行不行?”
“可……可是我好像听见……”
“什么?”
秋生不说话了,而是缓慢起身,蹑手蹑脚地靠近停尸房。
“砰!”
“砰!”
里面传来跳动的声响。
秋生额头开始冒汗,壮着胆子靠近门边,掀开一角门帘,正要往里看。
结果,下一刻。
一双惨白的手骤然刺破门帘,猛地朝他扑来!
那是一只冰冷僵硬的手,指甲深紫泛黑,宛如利刃一般,瞬间刺入秋生肩头。
其中一处,更是刚刚上过药的旧伤口。
“啊——!”
秋生惨叫出声,脸色瞬间煞白。
透过残破的门帘,他看到里面任威勇那张狰狞恐怖的脸庞。
他的眼神毫无生气,嘴角拉开,露出尖利獠牙,正缓缓低头,朝秋生的脖颈咬来!
千钧一发之际,秋生不假思索,猛地抬脚蹬了过去!
“砰!”
这一脚虽然未能将僵尸踢退,但借助反震之力,秋生的身体向后弹开,挣脱了钳制。
“文才!文才!”他边跑边大声呼喊。
厨房里的文才听见动静,有些不耐烦地喊道:“又怎么啦?”
他一边甩着湿漉漉的双手,一边慢悠悠走出厨房。
刚一露头,便看见秋生狼狈逃窜。
而他身后,任威勇一蹦一跳地追了出来。
文才愣了一下,随即脸色骤变,撒腿就跑!
义庄内顿时鸡飞狗跳,两人一前一后绕着几根柱子逃窜,硬是与僵尸上演了一出“秦皇绕柱”。
但秋生肩上本就带伤,又被任威勇抓伤,没跑几圈就已气喘吁吁,体力逐渐下降。
眼看任威勇就要扑上来,文才忽然灵机一动,脑中闪过九叔曾经说过的话。
“师父说过,僵尸是靠气息感应的,屏住呼吸,它就找不到我们了!”
“快!憋气!”
两人几乎同时深吸一口气,然后闭气不动。
任威勇冲到他们身边,骤然停下脚步,僵硬的脑袋左右晃动,仿佛在辨别方向。
两人强忍着呼吸的冲动,屏息一动不动。
任威勇愣了几秒,低低吼了一声,最终没再纠缠他们。
而是循着血脉中的感应,猛地一个跳跃,扑向大门。
“砰——”
义庄的大门被撞开。
任威勇毫不停留,朝镇子方向跳跃而去,身影在夜色中消失不见。
僵尸尸变后,第一个目标往往是至亲之人。
血脉的感应会驱使它们本能地寻找有血缘关系的人,而这种 “亲近”,便是最致命的撕咬。
“糟了!快去找师父!”
两人顾不上收拾,跌跌撞撞地冲出义庄,朝着镇上的方向狂奔。
而此时,任府内一片寂静。
任发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大难临头。
他坐在客厅的太师椅上,手里的烟斗燃着火星。
他正琢磨着迁坟后的打算。
等老太爷安稳下葬,任家的运势转了,他打算再去省城闯闯。
任家镇终究是个小地方,要想把生意做大,终归得去省城那样的大地方。
之前亏的那些钱,他不信凭自己的本事赚不回来。
这么想着,他磕了磕烟斗里的烟灰,正要起身回房。
突然听到 “轰隆” 一声巨响。
外面,任府的大门被撞塌,任威勇跳了进来。
他嘴角挂着鲜红的血渍,显然在来的路上已经祸害了几个倒霉蛋。
任威勇的目标明确,直挺挺地朝着客厅的方向跳来。
任发被巨响惊动,眉头一皱。
谁敢来任府撒野?
他从柜子暗格里摸出一把手枪,小心翼翼探头看去。
“外头发生什么事了?”他沉声问道。
可任府上下却一片寂静,没有任何回应,仿佛所有仆人都消失了。
任发的眉头紧紧拧起,心中不安更甚,右手紧握着手枪,慢慢朝庭院方向走去。
夜风拂动,他神经紧绷,刚转过一处回廊的拐角,眼前突然闪过一道黑影。
他顿住脚步,整个人仿佛被冻结一般,瞳孔瞬间剧烈收缩!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