烛火渐熄,寝室内只余朦胧月色。
萧景珩僵直地躺在锦被中,鼻尖萦绕着身侧传来的清幽莲香,喉结不自觉地滚动。
他暗自攥紧拳头。
堂堂王爷,难道还能强人所难不成?
“呵。”
身畔传来一声轻笑,江清澜慵懒的嗓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:
“王爷这般辗转反侧,莫不是还在琢磨大婚时那本春宫图册?”
萧景珩脸色顿时黑如锅底。
他终于确信,这女人定是老天爷派来惩治他这些年毒舌的报应。
只是,他没想到,报应来的更加猛烈!
江清澜忽然翻身而起,手指如电点在他腰间要穴。
萧景珩只觉一股精纯内力透体而入,周身经脉瞬间凝滞。
竟是连手指都动弹不得。
“你——”
他瞳孔骤缩,声音罕见地失了从容,“会武?”
还是绝顶高手。
他自幼习武,寻常高手根本近不得身。
能这般轻易制住他的?
这些年遭遇的暗杀太多,思绪不受控制地往最坏处飘去。
他眸色越来越暗,却在看到她笑靥的瞬间,将那些尖锐质问尽数咽下。
“若真要死在你手里……
他忽然语气轻佻得不像话,“本王倒也认了。”
江清澜没好气地白他一眼:“你的暗卫还在房顶上蹲着呢。”
手指轻轻搭上他的腕脉,“要杀你,我定先缝了这张嘴。”
灵力游走间,她眉头渐渐蹙紧。
这脉象,竟是多年积毒之症。
萧景珩见她神色渐凝,心头微动,却仍故作轻松道:
“怎么?王妃这是要把脉到天亮?”
江清澜抬眸看他,眼底闪过一丝复杂:“王爷这些年,倒是命硬。”
她灵力未收,顺着经脉游走,每探过一处旧伤,眉头便皱紧一分。
那些毒伤沉积在经脉深处,有的甚至已侵入心脉。
寻常人早该死了七八回,他竟还能活蹦乱跳地跟她斗嘴。
萧景珩察觉到她内力(实为灵力)所过之处,体内常年隐痛竟有舒缓之势,眼底讶异一闪而过,随即又恢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:
“王妃这般关心本王,莫不是?”
“闭嘴。”
江清澜直接打断,手上力道微微加重,
“再废话,我就让你这毒再发作一次。”
萧景珩闷哼一声,却低低笑了。
“原来王妃喜欢用强的?”
“怎么,王爷这就认命了?”
原封不动把他当初刺她的话还了回去。
“本王只是在想,既然王妃医术这般了得。”
他也只能睁着眼睛看她,连根手指头也动不了。
“不知能不能治治本王这爱跟王妃斗嘴的毛病?”
“这病无药可医!”
她手指灵力忽然一转,直逼他心脉处最顽固的一处毒伤。
萧景珩瞬间绷紧身躯,呼吸凝滞,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滚落,却死死咬紧牙关不吭一声。
“忍着点。”
她声音不自觉地放轻,灵力如春风化雨般渗入他经脉。
萧景珩怔怔望着她。
月光透过轻纱,在她精致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光。
他忽然发觉自己的心跳得厉害,快得不像话。
不知是因剧痛,还是因眼前人。
未及细想,一阵剧痛袭来。
他眼前一黑,彻底昏死过去。
见他眼前一黑昏死过去,江清澜拍了拍他的脸,心头是真想给他几巴掌,让他嘴贱。
念头闪过,她终究还是捏开他的下巴,利落地塞了一粒解毒丹进去。
……
晨光初现时,萧景珩于寅正准时而醒,如体内隐有更漏相报。
他惊讶地发现,多年来第一次,周身经脉畅通无阻,连呼吸都轻快得仿佛年轻了十岁。
转头望去,江清澜正躺在他身侧熟睡。
微光描摹着她纤长的睫毛,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。
他鬼使神差地伸手,却在即将触及她脸颊时。
“看够了吗?”
那双秋水般的眸子突然睁开,带着初醒的朦胧,却依旧清亮。
萧景珩的手僵在半空,难得语塞。
江清澜撑起身子,青丝如瀑垂落。
她伸手探了探他脉象,满意地点点头:“不错。”
说着突然眯起眼睛,“不过王爷若再敢半夜偷袭。”
“本王何时偷袭了?”
萧景珩立刻收回手,又恢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,“倒是王妃昨夜对本王又摸又点,这笔账该怎么算?”
江清澜懒得理他,径自下床更衣。
“对了。”
江清澜突然转身,从枕下抽出一本册子扔给他,“王爷的春宫图,收好了。”
萧景珩抬手接住,待看清封面时眉头一皱,这不正是昨晚凌风那厮硬塞给他的那本?
大婚前他就吩咐过处理掉的东西。
他挑眉:“王妃翻过了?”
“嗯。”
她系好最后一根衣带,坦然道:“画工太差,改日我给王爷找本好的。”
说罢,施施然出了内室,留下萧景珩握着画册,半晌低笑出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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