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风雨前的宁静,持续得比凌玥预想的要久一些。转眼,就到了她的生日。
她自己几乎都快忘了这个日子,直到一大早收到母亲从国外打来的越洋祝福电话,才恍然想起。她敷衍着答应了母亲“要好好庆祝”的叮嘱,挂了电话,心里却一片平静,甚至有些抗拒这个日子。
庆祝?和谁庆祝?庆祝她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里又长大了一岁?
姜小帅倒是记得,一大早就发来了祝福红包和一连串的撒花表情,并信誓旦旦地说晚上定了餐厅,要给她好好庆祝,务必洗刷最近的晦气。
凌玥不想扫他的兴,答应了。但她心里总隐隐有些不安,特意叮嘱姜小帅选个离池骋和郭城宇常去地方远一点的、低调的餐厅。
一整天,工作室里依旧安静。没有池骋的“顺路”关怀,也没有郭城宇的任何消息。只有几个客户和杂志编辑发来的例行祝福邮件。
傍晚,凌玥简单收拾了一下,准备赴姜小帅的约。她看着镜子里那个眉眼间带着一丝疲惫和警惕的自己,努力扯出一个笑容。
生日而已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她到达餐厅时,姜小帅已经在了,还精心布置了一下小包间,挂了彩带,摆了气球,甚至订了一个不算太大但很精致的蛋糕。
“玥姐!生日快乐!”姜小帅看到她,立刻扬起笑容,努力营造着欢乐的氛围。
凌玥被他的热情感染,心里的阴霾也驱散了一些:“谢谢小帅,搞这么隆重。”
“那必须的!今天你是寿星最大!”姜小帅把她按在主位,开始张罗着点菜上酒。
菜很快上齐,都是凌玥爱吃的。姜小帅插上蜡烛,点上火,非要凌玥许愿。
凌玥看着跳跃的烛火,闭上眼睛。愿望吗?她只希望这场莫名其妙的风暴能赶快过去,所有人都能平安。
她吹灭蜡烛,姜小帅开心地鼓掌,拿出准备好的礼物——一条他精心挑选的丝巾。
两人吃着饭,聊着些轻松的话题,姜小帅刻意避开了所有敏感的人和事,只讲笑话和圈内的趣闻。凌玥配合地笑着,酒精作用下,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了些。
就在晚餐接近尾声,服务生推着蛋糕车进来,准备切蛋糕的时候,包间的门被毫无预兆地推开了。
一股熟悉的、带着无形压迫感的气息瞬间涌入。
凌玥和姜小帅的笑容同时僵在脸上。
门口站着的是池骋。
他穿着一身黑色大衣,身形挺拔,面容冷峻,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长方形礼盒。他的目光越过推着蛋糕车的服务生,直接落在凌玥脸上,深邃难辨。
姜小帅吓得手里的叉子都掉了,结结巴巴地站起来:“池……池骋哥?你怎么……来了?”
池骋没有看他,径直走了进来,将手中的礼盒放在凌玥面前的桌上,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:“生日快乐。”
凌玥的心脏猛地收缩,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涌向了头部。她看着那个礼盒,又看向池骋那张看不出喜怒的脸,手指在桌下悄然收紧。
他怎么会知道?他来这里干什么?
服务生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,看看这个,又看看那个。
“切蛋糕。”池骋对服务生淡淡地吩咐了一句,然后很自然地在凌玥旁边的空位坐了下来,仿佛他本就是受邀而来的宾客。
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。
姜小帅紧张地看着凌玥,又看看池骋,大气不敢出。
服务生战战兢兢地开始切蛋糕,手都有些抖。
凌玥盯着池骋,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任何一丝意图,但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服务生切蛋糕,侧脸线条冷硬如常。
第一块蛋糕被盛在小碟子里,递向寿星凌玥。
就在凌玥伸手要去接的时候,池骋却先一步伸出了手,接过了那个碟子。
服务生愣住了。
姜小帅屏住了呼吸。
凌玥的动作僵在半空。
池骋拿着那块蛋糕,用叉子轻轻舀起一点带着草莓的奶油,然后,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举动——
他并没有自己吃,也没有递给凌玥,而是手腕一转,将那块蛋糕,轻轻地、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,递到了旁边吓得几乎石化的姜小帅嘴边。
“尝尝。”池骋的声音依旧平淡,甚至听不出什么命令的语气,但那双看向姜小帅的眼睛里,却带着一种冰冷的、无形的压力。
姜小帅的脸瞬间变得惨白,嘴唇哆嗦着,看着嘴边的蛋糕,又看看池骋,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不知所措。他下意识地看向凌玥。
凌玥的怒火在这一刻终于冲破了理智的堤坝!
池骋这是在干什么?用这种方式宣示主权?警告姜小帅?还是做给她看?
她猛地站起身,一把打掉了池骋手里的蛋糕碟子!
精致的瓷碟摔在地上,发出清脆的碎裂声,蛋糕和奶油溅了一地,一片狼藉。
“池骋!”凌玥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,她指着门口,眼神冰冷如刀,“出去!现在!立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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