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方的行程在一种心照不宣的甜蜜与全员善意的调侃中接近尾声。凌玥感觉自己像是泡在温吞的蜜水里，整个人都晕陶陶的。那些关于系统、关于任务、关于攻略的念头，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。她现在满心满眼，都只剩下那个叫胡先煦的人，以及和他待在一起时，那种无需言说、自然而然流淌的快乐。
然而，就在她几乎要忘记自己还有个“KPI”要完成时，那个沉寂了许久的系统，像是终于充好了电，或者说是被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情感能量强行激活，在她脑海里发出了一声清脆的提示音——
【叮——检测到目标人物胡先煦对宿主好感度达到：98%。】
凌玥正和胡先煦并肩走在青石板铺就的小巷里，听着他讲他小时候拍戏的趣事。这提示音来得突兀，让她脚步微微一顿。
98%？
这么快？不对，是……终于到这个时候了吗？
她还没来得及细想这数字背后的含义，甚至没来得及产生即将“完成任务”的喜悦，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只温热干燥的手掌轻轻包裹住了。
是胡先煦。
他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瞬间的僵硬，极其自然地牵起了她的手，手指穿过她的指缝，十指相扣。动作流畅得像演练过千百遍，又像是遵从了某种埋藏已久的本能。
他的手掌宽厚，温度透过皮肤清晰地传递过来，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。
凌玥的心跳骤然失控，像有一万只蝴蝶在胸腔里同时振翅。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他。
胡先煦却没有看她，依旧目视前方，侧脸线条在江南水乡柔和的晨光里显得格外清晰好看。只是那微微泛红的耳廓，和明显加快了的语速，泄露了他并不如表面这般平静的内心。
他还在继续说着刚才的故事，但凌玥已经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。
所有的感官，似乎都集中在了两人紧密交握的手上。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纹路，感觉到他指节的力量，感觉到那肌肤相贴处传来的、一阵阵令人心悸的酥麻。
【系统：目标人物胡先煦好感度+1%，当前99%。】
又涨了？就因为……牵了个手？
凌玥感觉自己脸颊烫得厉害，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。她试图抽回手，却被胡先煦更紧地握住。
“别动。”他终于侧过头来看她，声音低沉，带着点不容置疑的意味，眼神里却漾着柔软的光，“路滑。”
江南小巷，青石板路带着晨露，是有点湿滑。可这理由……也太蹩脚了吧！
凌玥看着他明显带着点紧张，却又强装镇定的样子，心里那点羞涩和慌乱，忽然就被一股更汹涌、更滚烫的情感淹没了。她不再挣扎，反而微微收拢手指，更用力地回握住了他。
胡先煦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，随即，他眼底那最后一点紧张也化为了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笑意和温柔。
【系统：情感能量检测异常！远超阈值！目标人物胡先煦好感度……】
系统提示音像是卡壳了一样，发出滋滋的电流声。
而就在这时，胡先煦停下了脚步。
他们走到了小巷的尽头，前面是一条蜿蜒流过的小河，古老的石拱桥静卧水上，几只早起的乌篷船在薄雾中缓缓穿行，构成一幅静谧美好的水墨画。
他转过身，面对着凌玥，双手依旧紧紧握着她的手。他的目光深邃得像眼前的河水，清晰地倒映出她此刻有些懵懂、又充满期待的脸。
“凌玥。”他叫她的名字，声音不大，却异常清晰，带着一种郑重的意味。
凌玥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。来了吗？那个所谓的“真心告白”？任务的终点？
她应该感到兴奋，感到解脱，毕竟“攻略”即将成功。可奇怪的是，她心里涌起的，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，甚至……一丝害怕。害怕这只是一场梦，害怕任务完成后，眼前的一切都会消失。
胡先煦看着她眼中闪过的复杂情绪，像是明白了什么。他轻轻吸了一口气，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，眼神坚定而真诚。
“我知道，可能有点突然。”他开口，语速不快，每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，“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。可能是在东北，你手忙脚乱给我抹黑的时候；可能是在冰面上，你明明害怕却还死死抓住绳子的时候；也可能……更早。”
“和你在一起，很轻松，很快乐，也很……真实。”他重复了篝火晚会上用过的那个词，但此刻听来，意义截然不同，“不用去想那些复杂的规则，不用去揣测哪句话是真，哪句话是假。你就是你，会犯傻，会逞强，也会在关键时刻，给出最直球、最让人……心动回应的人。”
他的目光灼灼，像是蕴藏着星辰大海。
“我不知道系统是什么，攻略又是什么。”他这句话，如同惊雷，炸响在凌玥耳边，让她瞬间瞪大了眼睛，难以置信地看着他。
胡先煦看着她震惊的表情，嘴角勾起一抹了然又带着点狡黠的弧度：“从你第一次抓我手腕，说什么‘翠鸟’的时候，眼神里的慌乱和计算，就不太对劲。后来那些‘偶然’，那些‘意外’，还有你时不时神游天外，仿佛在确认什么的样子……凌老师，你的演技，有时候很好，有时候……”他轻笑一声，“……又真的很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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