镜中映出的,是叶尘未来可能的命运——
他登临神位,万界臣服,可天下苍生却因他而陷入战火;他救回母亲,可归墟崩塌,万界归于虚无;他选择退隐,可九千九百世的怨念反噬,将他拖入永恒的轮回……
“果,是注定的结局。”虚影冷冷道,“你所做的一切,终将导向毁灭。你可敢灭果?可敢放弃一切努力,承认自己终将失败?”
叶尘看着镜中画面,眼神却愈发坚定。
“我不信命。”他低声道,“若果注定毁灭,那我便**重写因果**!”
他猛然抬刀,不是斩向镜子,而是**斩向自己**!
刀锋划过左臂,鲜血飞溅。
可那血,不是红色,而是**金色**!每一滴血落下,都在虚空中凝成一枚符文,九千九百滴血,凝成九千九百道“逆”字符,环绕周身,如星辰列阵!
“我以血为誓,以命为引——”叶尘仰天怒吼,“今日起,我不承天命,不顺因果,不拜神佛!我所行之路,便是天道该走之路!我所斩之命,便是该灭之命!”
轰!!!
“灭果”碑剧烈震颤,竟开始崩裂!
虚影惊怒:“你竟敢以自身为祭,强行逆转因果律则?!你可知这会付出何等代价?!”
“我知道。”叶尘冷笑,眼中金芒暴涨,“代价,就是**我不再是人**。”
第三道身影,终于从“逆命”碑中走出。
这一次,虚影与他长得一模一样。
那是**另一个叶尘**,眼神冰冷,毫无感情,仿佛一具被规则操控的傀儡。
“你真以为,你能逆命?”那虚影开口,声音与他分毫不差,“你所做的一切,不过是在完成命运的剧本。斩逆命者?那是命运让你斩的。见到母亲?那是命运允许的。甚至你现在站在这里,也是‘归墟之主’这一命格的必然走向。”
叶尘静静看着他,忽然笑了。
“你说得对。”他点头,“我确实是命格之子,是归墟意志的产物,是母亲与规则结合的结晶。”
他缓缓举起断命刀,刀尖直指那虚影。
“可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——”他的声音冷如寒霜,“**命格,是由人来承载的。而人,是有心的。**”
“我母亲封印我,是为了平衡万界。可她没想过,她的儿子,会恨这规则,会怒这天道,会……不甘心!”
“我不是来顺命的。”叶尘一步踏出,脚下浮现一朵金色莲纹,莲开刹那,时空凝滞,“我是来——”
“**弑命**!”
刀光起!
这一刀,不再是斩向外界,而是斩向**命运本身**!
断命刀劈开虚空,刀锋所至,那与他一模一样的虚影发出一声凄厉嘶吼,身躯寸寸崩裂。可就在即将消散之际,虚影忽然狞笑:“你以为……只有你一个‘叶尘’吗?”
轰!轰!轰!
三道、五道、百道、千道……无数个“叶尘”的虚影自星海中浮现,每一个都手持断命刀,每一个都眼神冰冷,每一个都代表着一种可能的命运!
“这才是真正的归墟试炼!”虚影狂笑,“在无数个你之中,谁才是真正的‘逆命者’?!”
叶尘立于星海中央,四周是千千万万个自己,刀光如雨,杀意如潮。
可他却笑了。
笑得坦然,笑得释然。
“你们都是我。”他轻声道,“九千九百世的我,每一世的痛苦、挣扎、不甘,都是我。但——”
他高举断命刀,神戒金光与刀锋共鸣,九千九百道轮回印记在他身后凝聚成一道巨大的虚影,那虚影,既像母亲,又像他自己。
“但这一世的我,是**叶尘**!是我自己选的路,我自己走出来的命!”
“所以——”
“我斩的,不是你们。”
“我斩的,是**命**!”
刀光落下。
不是一道,而是**亿万道**!
每一道刀光,都斩向一个“叶尘”的虚影,可每斩一人,叶尘的身躯便明亮一分,眼神便清澈一分。那些虚影并未反抗,反而在消散前,露出一丝解脱般的微笑。
当最后一道虚影湮灭,星海归于寂静。
三座巨碑,轰然崩塌。
化作漫天光点,融入叶尘体内。
他的气息,彻底蜕变。
不再是凡人,不再是修士,不再是轮回者。
他是——**逆命之始**。
脚下,金色莲纹缓缓扩散,化作一条通往星海尽头的道路。道路尽头,隐约可见一座悬浮的宫殿,宫殿之上,悬着一枚巨大的神戒,与他左手之戒遥相呼应。
神戒轻颤,仿佛在呼唤。
叶尘低头,看着手中的断命刀,刀身映出他的脸——依旧年轻,可眼神中,已多了一份超越岁月的沧桑与坚定。
“娘,您说归墟不是终点。”他轻声道,“那我便以这新命,走出一条……从未有人走过的路。”
他迈步,踏上金莲之路。
身后,星河缓缓合拢,时空碎片重组,仿佛一切从未发生。
可就在他身影即将消失于星海尽头时,那枚巨大的神戒忽然轻颤,投下一道低语,回荡在无尽虚空——
“第九千九百零一世,**逆命者**,已启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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