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你是……守护者?”
“我是见证者。”她摇头,“也是祭品之一。当年十位大能联手封印‘源祸’,以自身命格为引,铸成火种碑,镇压灾厄。我们十人立誓:若未来有持戒者抵达此地,且身边伴有命格同契之人,便可重启碑文,聆听遗言,抉择是否继承真正的力量——以及代价。”
叶尘眼神一凛:“代价是什么?”
苏璃——或者说那道古老意识——望着他,眼中闪过一丝悲悯:“寿元尽折,七情封禁,肉身化碑,永镇归墟。这是最初的契约,也是唯一的选择。”
空气仿佛冻结。
叶尘站在原地,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。
他曾渴望变强,渴望揭开神戒的秘密,渴望保护身边之人。可若这份力量需要用永恒的孤独与生命终结来换取……他还愿意接受吗?
“我不需要这种力量。”他忽然说道,声音坚定,“如果有别的办法,我不愿让你再牵连其中。”
“可这不是选择题。”她苦笑,“当你踏入此地,命运之轮已然转动。火种碑不会允许无功而返,否则,它会吞噬闯入者的一切,包括记忆与灵魂。”
话音刚落,九根燃火石柱上的白金火焰骤然暴涨,化作九道锁链形态,朝着叶尘缠绕而来!
他立刻催动心火,在周身形成一层金红屏障,然而那锁链竟无视防御,直接穿透火焰,缠上他的双臂与脖颈,带来刺骨的灼烧感——不是伤及肉体,而是焚烧神魂!
“呃啊——!”叶尘闷哼一声,膝盖微弯,几乎跪倒。
“放开他!”苏璃猛然抬手,银发狂舞,一股无形波动席卷而出,竟硬生生将九道火焰锁链震退数尺!
她脸色瞬间苍白,嘴角溢出一丝鲜血,显然强行对抗碑灵反噬已让她承受巨大负担。
“你……还能控制自己?”叶尘喘息着抬头。
“不多了。”她虚弱一笑,“我的意志正在被抹去……快做决定吧,叶尘。要么接受传承,要么……我们一起死在这里。”
远处,火种碑虚影开始崩解,黑色碑体逐渐显现出真实轮廓的一角,隐约可见内部封存着一团跳动的光核,宛如心脏。
那是“火种”——最初的力量源头,也是所有持戒者的根源所在。
叶尘缓缓站直身躯,抹去嘴角血迹,望向那即将完全显现的碑体,眼中燃起决意之火。
“如果必须有人承担,”他低声道,“那就让我来。”
“我不是为了成为英雄,也不是为了追求无敌。”
“我只是不想再看着重要的人在我面前消失。”
他抬起右手,神戒光芒大作,与火种碑遥相呼应,两者之间竟形成一道金色光桥,连接天地。
“你说过,命格同契者可在关键时刻助我一臂之力。”他看向苏璃,目光温柔而坚定,“这一次,别替我承担。你的命,我要亲手守护。”
苏璃怔住,眼眶微红,终究轻轻点头。
下一瞬,叶尘纵身跃起,踏着九根燃火石柱为阶,直冲火种碑而去!
他双手按上碑面,心火全开,神魂毫无保留地敞开——
【我愿以吾心为炉,炼此命途!】
【不求长生,不问因果。】
【唯求一炬,照亮前路,护所爱之人周全!】
轰——!!
整座归墟古城剧烈震颤!
火种碑彻底实体化,碑底符印与苏璃眉心血纹同时亮起,交相辉映。九根石柱轰然倒塌,化作流火融入碑体。天空裂开一道缝隙,降下一道纯粹的光柱,笼罩叶尘全身。
而在那光芒深处,一道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,带着无尽疲惫与欣慰:
“第九百二十七代持戒者……通过试炼。”
“火种传承,正式开启。”
“谨记——真正的敌人,不在城外,不在碑中。”
“而在人心深处,悄然滋长。”
话音落下,叶尘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。皮肤浮现火焰纹路,骨骼发出细微鸣响,五脏六腑仿佛被重新锻造。最惊人的是他的双眼——左眼仍为深邃黑瞳,右眼却已化作熔金色,隐约可见一座微型火种碑倒映其中。
他知道,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。
但他更清楚,只要苏璃还在等他醒来,他就永远不会迷失方向。
风再次吹起,卷动残垣断壁间的尘埃,如同为逝者送行。
而在古城最深处,某座未曾点亮的殿堂内,一双眼睛悄然睁开,冷漠注视着火种碑的方向。
“终于……开始了。”那声音低不可闻,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。
“让我们看看,这位新任持戒者,能在毁灭来临前,挣扎多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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