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海天的脸铁青得好似生铁,那表情阴沉得仿佛暴风雨将至。他双手死死握住长鞭,手臂上的肌肉都因用力而鼓起,拼了命地想要抽回被苏妙颜紧紧攥住的另一头。“孽障,还不松手?”他扯着嗓子怒吼,那声音如同洪钟,在空旷的庭院里来回激荡,带着多年积累下的威严与此刻难以遏制的愤怒。
在苏海天的观念里,自家这个傻了足足九年的女儿,向来都是逆来顺受,像个软柿子般任由人拿捏。可今天,她竟像变了个人似的,公然反抗自己,这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。他怎么也想不明白,这个往日里唯唯诺诺的傻女,哪来的胆子和力气,竟敢如此跟自己对着干。
再看此刻的苏妙颜,眼神冷冽得如同千年寒冰,又好似从九幽地府里爬出,带着滔天恨意的恶鬼,那目光直直地射向苏海天,让他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一股寒意,这寒意顺着脊梁骨直往上蹿。可苏海天毕竟是将军,骨子里那股子傲气不容他轻易退缩,即便心中有了一丝慌乱,他还是强撑着,继续用力拉扯着鞭子,嘴里还骂骂咧咧:“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,反了你了!看我今日不好好收拾你!”
苏妙颜双手好似两把铁钳,死死地缠着那鞭子,指节都因为使了狠劲,泛出一片惨白,就跟那苍松紧紧咬定青山一般,任谁都别想轻易分开。她就那么冷冷地迎着苏海天的目光,眼睛眨都不眨一下,那眼神里透着的决然与狠厉,哪还有半分往日痴傻的影子。
苏海天瞅着眼前这一幕,心里没来由地“咯噔”一下,一阵发虚。要知道,在他印象里,这个傻女儿一直都是府里可有可无的累赘,平时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利索,可这会儿,却像换了个人似的,让他心里直发毛,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。
他咬了咬牙,心有不甘,决定再拼一把,使出全身力气想要夺回鞭子。可这时候的苏妙颜,也不知哪来那么大劲,爆发出来的力量简直惊人。苏海天使出去的劲,就如同蚍蜉想要撼动大树,根本就撼动不了苏妙颜分毫,反而因为用力过猛,身子往前趔趄了一下。
就在这剑拔弩张的当口,萧情——也就是将军府当下的当家主母,正悠悠然朝着后院晃过来。今儿个她约了几个贵妇人一道品茶,刚回府,屁股还没坐热乎呢,丫鬟就慌里慌张、气喘吁吁地跑过来,上气不接下气地说:“夫人呐,不好啦,老爷正在后院大发雷霆呢!”
柳烟听了,轻轻皱了皱眉头,心里头暗自琢磨:这好端端的,到底出啥事儿了?按说老爷平日里虽说脾气急了点,但也不至于平白无故发火呀。不过,她表面上依旧不紧不慢的,脚下步子迈得稳稳当当,丝毫没显露出半分着急。毕竟在这将军府里待久了,啥大风大浪没见过,越是这种时候,越不能乱了阵脚。她一边走着,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各种可能,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……
一迈进后院,柳烟就瞧见苏海天脸涨得跟熟透的番茄似的,紧紧握着鞭子,那眼神凶巴巴的,跟两把利刃似的,直往对面的苏妙颜身上扎。柳烟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暗自琢磨开了:这傻丫头,平常打骂她都跟个闷葫芦似的,一声不吭,今儿个吃了啥熊心豹子胆,居然敢跟老爷对着干?她强压下满心的疑惑,迈着小碎步,装作一副温婉的样子,轻声细语地问道:“老爷,这,这是在干啥呀?”
苏海天气得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,死死地盯着苏妙颜,那眼神仿佛要喷出火来,紧接着扯着嗓子大声呵斥道:“还不是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!跑出去丢人现眼!她竟在绮梦楼大庭广众之下,向那玉世子表白,把我将军府的脸都丢尽了!”
柳烟一见苏海天气得像要爆炸的火药桶,赶忙小碎步上前,伸出手轻轻顺着苏海天的背,脸上堆满了关切,用那柔得能滴出水来的声音安抚道:“老爷呀,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。大小姐她年纪轻,不懂事儿,您就大人有大量,别跟她一般见识啦。气坏了您,可就不值当咯。”她一边说着,一边拿眼偷偷瞟向苏妙颜,那眼神里藏着的小心思,就像狡黠的狐狸。
苏婉柔一听这话茬,赶紧在一旁见缝插针,一脸无辜又急切地说道:“娘,大姐不傻了,真的恢复正常了!您都不知道,她刚才跟父亲顶嘴,那气势,可吓人了。”她眨巴着眼睛,脸上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,可眼底却透着一抹幸灾乐祸。
柳烟一听这话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像是被重锤猛地敲了一记。她赶忙抬眼看向苏妙颜,这一瞧,只见往日里眼神总是呆滞木讷的大小姐,这会儿目光那叫一个清亮,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,整个人的气质也焕然一新,全然没了过去傻愣愣的模样。
她心里头惊疑不定,像有十五个吊桶打水——七上八下的。可毕竟在这将军府摸爬滚打这么多年,城府深得很,脸上硬是没露出半点异样。她装出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,故作惊讶地提高了声调说道:“啊,这是真的吗?大小姐恢复正常了,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啊!老爷,您也别气坏了身子,赶紧消消火。您瞧,大小姐清醒过来,以后肯定能帮衬着家里,咱们将军府指不定能更上一层楼呢。”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