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荷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,语气里的不屑几乎要溢出来:“苏海天那种人,怎会让这种事传到外人耳朵里?他呀,是打心底里怕丢人!再说了,小姐自打嫁过去,就大多待在自己院里,鲜少出门走动,将军府里的其他人,自然也就没机会察觉异样。”
“偏偏那天,小姐和苏海天大吵了一架,气头上动了胎气。府里的人只当是小小姐早产,乱成一团。更别提小姐生完您就去了,那会儿人人都忙着料理后事,乱糟糟的,谁还有心思去细究您到底是不是早产呢?”夏荷说着,眼底掠过一丝愤懑,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令人心寒的场景。
谢嬷嬷在一旁轻轻叹了口气,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,接过话头:“难怪呢,老奴当时就觉得不对劲。大小姐那会儿瞧着,分明是足月的模样,眉眼周正,哭声也响亮,哪像个早产儿啊……现在想来,这里头的弯弯绕绕,原是咱们没看透。”
春红垂着眼帘,指尖绞着帕子,声音压得低低的:“谢嬷嬷,这事儿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,那会儿乱得很,多一个人知道,就多一分风险,所以当时也就没跟您细说。”她偷瞥了一眼众人的神色,又补充道,“毕竟关乎小姐名声,咱们做下人的,总得替主子遮掩着些。”
谢嬷嬷闻言,眉头微蹙,浑浊的眼珠转了转:“你们啊,就是想得太多。纸终究包不住火,如今不还是露了端倪?”
春红没再接话,只是低下头,像是默认了谢嬷嬷的话,手指却攥
苏妙颜心中的疑惑如同潮水般涌来,她紧追着问道:“既然如此,那外祖父外祖母当时为何不将我抱回忠勇伯府去呢?”
谢嬷嬷叹了口气,眼角的皱纹堆得更深:“傻孩子,那会儿你娘刚没,府里乱成一锅粥,你外祖父被朝堂的事绊着脱不开身,你外祖母抱着你直掉泪,哪还有心思琢磨这些?再说……”她顿了顿,声音沉了沉,“你爹那会儿正得势,谁能想到他后来会……”
话没说完,春红悄悄拉了拉谢嬷嬷的袖子,朝苏妙颜的方向递了个眼色。谢嬷嬷会意,改口道:“都是过去的糊涂账了,现在说这些,徒增姑娘烦心。”
春红急得脸都涨红了,往前凑了两步,声音里带着愤愤不平:“小小姐您可千万别被苏海天那副假面孔骗了!他哪是真心对您好?全是算计!当初他就是拿您未婚先孕的事要挟伯爷,才逼得伯爷没法子硬把您接回府。他嘴上说什么‘当亲生女儿疼’,心里打的全是算盘,想借着您攀附忠勇伯府,在官场上踩咱们家往上爬呢!”
她越说越激动,攥着帕子的手都在抖:“伯爷这些年没少在朝堂上敲打他,就是看不惯他这龌龊心思!每次提起小姐,伯爷都直拍大腿,说当初瞎了眼才把小姐许给他,不然小姐怎么会……”说到最后,声音哽咽着说不下去,眼圈通红。
旁边的冬霞赶紧拉了拉她的衣袖,示意她别再说得太急,可春红甩开她的手,又道:“他那些温柔体贴全是装的!背地里不知道怎么算计咱们府里呢!小小姐您可一定要看清他的真面目啊!”
苏妙颜冷哼着转过身,指尖用力掐着掌心,指节泛白:“亏他还好意思说什么‘一生一世护着我’,原来从头到尾都是算计!借着我在伯爷面前刷好感,又拿我当梯子往上爬,这种人的心肠比墨汁还黑!”她猛地转身,目光扫过院外那棵老槐树,语气里淬着冰碴子,“当初要不是他花言巧语骗我爹,说什么会用命护着我,我爹也不会松口……现在想来,他那些嘘寒问暖,怕是早就盘算着怎么利用我了!”
说到气头上,她抬脚踢飞了脚边的小石子,石子“咚”地撞在墙上,弹回来滚到脚边。“等着吧,等我出去了,第一件事就是去掀了他那副伪
春红这一问,倒让苏妙颜愣了愣。她回想了片刻,才缓缓开口:“苏海天当时只说,府里事多,让我先在别院住着,等他处理完手头的事就来接我。可这一等,就是大半年,连个消息都没有。”
说到这儿,她语气里多了几分怅然:“后来才知道,他哪是忙,分明是把我忘在了脑后。若不是这次偶然撞见,恐怕我还在那别院傻等着呢。”夏荷几人听了这话,气得脸色涨红,七嘴八舌地反驳起来。
“他胡说什么!我们家小姐对他从来都是避之不及,连正眼都懒得瞧,怎么可能对他有半分情意?”夏荷攥着拳头,声音里满是愤愤不平。
另一个丫鬟也跟着点头,急道:“就是!上次他想进小姐的院子,被小姐拿着扫帚赶出去了,哪有半分留他过夜的可能?简直是血口喷人!”
“别听他胡诌,小姐心里压根没他这号人!”几人你一言我一语,又急又气,恨不得当场找对方理论清楚,为自家小姐辩白。
一旁的苏妙颜看着她们急得跳脚的模样,眼神暗了暗,没说话,心里却清楚——这些话,听着是维护,可落在有心人耳里,反倒像是欲盖弥彰。她轻轻咳了一声,打断了丫鬟们的话:“好了,不必跟不相干的人费口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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