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夫人叹了口气,目光落在苏妙颜脸上,岁月刻下的纹路里满是担忧,声音轻得像怕惊着她:“颜儿,你心里头,到底把战王放在哪个位置?往后怎么打算的?”
苏妙颜听了,眉头拧得几乎能夹碎东西,脸上满是纠结与苦涩。她缓缓低下头,再抬眼时,声音里已没了半分犹豫,只剩决绝:“外祖母,事到如今我实话跟您说。太后已经召见过我,语气严厉地警告我,让我彻底断了对战王的心思——我和君凌烨,从一开始就不该有念想,现在更是绝无可能了。”
苏妙颜的话像道炸雷劈在老夫人心上,她身子晃了晃,脸色惨白如纸,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困惑,手捂着心口轻轻摇头,嘴唇动了又动,半晌才哑着嗓子憋出一句:“这……这怎么能……”
突然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“噔噔噔”撞入耳膜,猛地撕碎了室内的沉寂。众人惊得齐齐转头,就见个身着劲装的男子,浑身透着凛冽气势,竟未通传便大步闯了进来,那股不容置喙的架势,让在场女眷都攥紧了帕子,心头一紧,目光齐刷刷锁在他身上。
来者不是别人,正是大内高手齐达,周身萦绕着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,一进门便让室内气氛凝重几分。苏妙颜眼眸微眯,目光锐利如刀,紧紧盯着这位不速之客,试图从他的神情动作里看透他的来意。夜三与夜四则早已做好防备,神经绷得紧紧的,满脸戒备地瞪着齐达,手按在腰间武器上,指尖微微发力,随时准备出手。
老夫人按住胸口稳住心神,强压下那份难以掩饰的惊悸,眼神沉了沉,声音带着明显的呵斥与严厉:“阁下是谁?敢擅闯我宋府,难道就不怕王法吗?”
齐达面上毫无惧意,对着老夫人不卑不亢地拱手一礼,语气没有半分温度,反倒像裹了层寒霜,满是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太后懿旨在此,苏妙颜速来接旨!”
这话落音,又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众人心口,屋里人齐刷刷倒抽一口凉气,身子下意识地就要往下跪,唯有苏妙颜脊背挺得笔直,眼神冷得像淬了冰,死死盯着冯尤,半分不动。
齐达见苏妙颜纹丝不动,全然没将他和懿旨放在心上,顿时气得额角青筋直跳,指着她怒声喝道:“大胆!太后懿旨在此,苏妙颜你竟敢抗旨不跪,是想株连九族吗?”
跪在一旁的宋可欣急得脸色发白,轻轻扯了扯苏妙颜的衣裙,声音带着哭腔般的急切:“颜儿,听我的,快跪下接旨,太后的懿旨咱们可抗不住啊!”
老夫人慌忙起身,一边给齐达递着眼色,一边柔声打圆场:“齐达大人别生气,颜儿年纪小,没经历过这种事,一时忘了规矩,我这就让她跪下接旨……”
齐达眼神里的寒意更甚,不等老夫人说完便厉声打断,语气森得让人发颤:“老夫人不必替她辩解!苏妙颜,你以为抗旨就没事了?太后有旨,斥你声名狼藉、手段残忍,竟敢魅惑战王!特赐全尸,还不跪下接旨!”
“要赐死颜儿?”这话狠狠砸在老夫人心上,她脸色霎时褪尽血色,双手剧烈颤抖,身子晃了晃才稳住,声音带着哭腔:“太后她……她怎么能对颜儿下这样的狠手!”
齐达看向苏妙颜时,眼底掠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。他手轻轻一摆,两名侍卫立刻快步上前,托盘上那杯毒酒格外扎眼,漆黑的液体在烛光下泛着怪诞的光泽,不祥的气息让人莫名心悸。
齐达看着苏妙颜,声音里没有一丝暖意,眼神如毒蛇般黏在她身上,满是压迫感:“苏妙颜,别磨蹭,快把这酒喝了,我等也好早些回去向太后复命。”
苏妙颜嘴角却缓缓上扬,勾起一抹带着嘲讽的戏谑笑意,朱唇轻启,声音冷得像冰:“若我偏不喝,你又能奈我何?”
齐达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又像是被彻底激怒,厉声喝道:“你好大的胆子!竟真敢抗旨?”
“抗旨又怎样?”苏妙颜眼神锐利如刀,直直撞向他的目光,半分畏惧也无。想让她喝下那杯满是不祥气息的毒酒?简直是白日做梦!
齐达脸色瞬间阴沉得像要滴出水,苏妙颜这般公然抗旨的大胆,完全超出他的预料。他死死怒视着她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:“哼!今日这事,可由不得你不喝!”
老夫人只觉心口一阵剧痛,像被生生剜去一块,连呼吸都带着疼。她缓了缓神,强压下翻涌的情绪,开口时语气满是悲愤:“我家夫君和两个儿子、两个孙儿,刚从边关带着战功回来!他们年复一年守着边疆,护着天圣国的太平,为朝廷立了多少汗马功劳!太后这般行事,就不怕让天下功臣寒心吗?”
话音刚落,老夫人转头对着叶氏厉声道:“叶氏,别耽搁!赶紧去前厅请老爷子和战王殿下来!今日这荒唐事,必须要个说法,绝不能就这么算了!”
叶氏连连点头,慌忙撑着身子站起,转身的动作刚做了一半,一道黑影便如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。黑影指尖轻抬,只在叶氏后心一点——刹那间,叶氏浑身一僵,手脚完全不听使唤,眼睛瞪得滚圆,惊愕与恐惧瞬间爬满了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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