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三在一旁蹲下身假装整理陷阱,眼角却偷偷瞟了夜四一眼,随即压低声音,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吐槽:“夜四,你能不能淡定些?”
他指尖拨弄着落叶,声音又轻了几分:“你跟着叶少主学了这么多年医毒,主子说不定也就懂些皮毛,值得你这么激动?按说论起医毒,该是你更厉害才对。” 说罢还轻轻扯了扯夜四的衣角,示意他别光顾着兴奋,先把陷阱弄好。
苏妙颜将夜三那点小动作尽收眼底,手中摆弄瓷瓶的动作顿了顿,抬眼看向他时,眉梢轻轻一挑,语气里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:“夜三,你方才那眼神,是什么意思?”
她往前半步,目光落在夜三微僵的手上,声音又淡了几分:“难不成,是觉得我懂的医毒,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皮毛,配不上让夜四这么上心?”
夜三听见这话,手忙脚乱地摆着,连脸色都白了几分,急忙解释:“不是的主子!属下绝没有不信您的意思!”
他攥紧手里的毒药瓷瓶,语气又急又慌:“只是……您既然医毒双绝,怎么听夜四说,您身子长期被毒药浸着,一直弱得很?若是不解那毒,甚至还会……”话说到一半,他才意识到语气不妥,连忙顿住,压低声音补充:“属下就是心里犯嘀咕,您医术这么厉害,怎么会让人长期下着毒呢?
苏妙颜望着夜三急切又困惑的模样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瓷瓶边缘,心里暗自叹了口气。
总不能说,她刚接手这具身体时,它就已经被毒得快垮了吧?原主先是被苏海天打得半死,本就虚弱不堪,后来又硬生生挨了顿狠鞭,换作旁人,怕是早没了气。幸好她自己懂医术、识毒物,这才勉强吊着口气,一点点调理到现在——这些话,眼下还不是说的时候。
可这些话太过离奇——魂穿异世、接手残躯,说出来夜三夜四未必会信,说不定还会以为她失了心智。
苏妙颜抿了抿唇,索性选择沉默。她望着两人低头布置陷阱的身影,心里暗道:反正日子还长,她们跟着自己,迟早有一天会知道所有真相。眼下当务之急,是先躲过眼前的追兵,其他的,不必急于一时。
夜三见苏妙颜半晌不语,只垂眸摆弄着手里的东西,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失了分寸——新主子待他们向来随和,自己却揪着旧事追问,简直是嘴欠!
她狠狠攥了攥拳,恨不得当场掌自己两下,随即低下头,声音闷得像堵了棉花:“主子,是属下逾矩了,不该追问您的私事。” 说罢还往后退了半步,不敢再直视苏妙颜的眼睛。
苏妙颜这才回过神,见夜三垂着头一副懊恼模样,才发觉自己方才的沉默让他慌了神。她连忙收起思绪,脸上绽开一抹轻笑,摆了摆手:“哎呀,别这么严肃嘛。”
她上前拍了拍夜三的肩膀,语气轻快了几分:“在我跟前不用守那么多规矩,跟着我,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。方才我只是在想别的事,没怪你的意思。” 说罢还朝他眨了眨眼,刻意放缓的语气瞬间冲淡了空气中的紧张。
苏妙颜不再纠结方才的话题,俯身指着身前的草丛,开始详细讲解布置陷阱的法子。
她先捡起一根枯枝,在地上画出简易的触发机关示意图:“先找三根韧性足的树枝,像这样呈三角固定,顶端拴上浸了麻药的尖刺,再把炸弹埋在下方落叶层里。” 接着又拿起一个瓷瓶,倒出一点淡绿色的粉末:“这是‘迷魂散’,撒在陷阱周围的草叶上,他们只要碰着,先会头晕目眩,正好触发尖刺和炸弹。”
连毒药该撒多厚、炸弹引线要留多长才不会提前引爆,她都一一交代清楚,语气细致又耐心,半点没有敷衍。
夜三、夜四听着苏妙颜的讲解,一边点头记着,嘴角却忍不住微微抽搐——主子这心思也太活络了,尖刺、毒药再配着炸弹,陷阱环环相扣,简直让人防不胜防。
可夜三还是皱了皱眉,语气里带着担忧:“主子,齐达他们都是大内高手,身手本就利落,万一没中这些陷阱呢?”
夜四也跟着附和,脸色有些凝重:“是啊主子,到时候咱们既要应付林子里的毒虫猛兽,又要被他们追着打,处境岂不是更麻烦?” 两人说着,都忍不住看向苏妙颜,等着她拿主意。
苏妙颜闻言,嘴角勾起一抹胸有成竹的笑,眼神里透着笃定:“放心,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,保管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她拍了拍手里的瓷瓶,指尖在陷阱示意图上轻点:“这些陷阱只是开胃菜,真要让他们栽跟头,还在后头呢。” 说罢挥了挥手,语气干脆:“别愣着了,动手吧,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。”
夜三、夜四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几分信服,不再多问,立刻按照苏妙颜的嘱咐忙活起来。
夜三负责固定树枝机关,手指翻飞间便将三角架扎得稳固,又仔细调整尖刺角度;夜四则蹲在一旁,小心翼翼地撒着迷魂散,再将炸弹轻埋进落叶下,连引线都用枯草盖得严丝合缝。不过半炷香的功夫,几处陷阱便布置妥当,隐在茂密草木间,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出异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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