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花如柳絮般从铅灰天幕中飘落,轻盈却坚定地扑向大地,一夜之间便给皇城裹上了层厚厚的白衣。街道积雪深厚,君凌烨的龙纹靴踏上去,发出“咯吱咯吱”的清脆声响,在寂静的清晨里回荡,像支冷冽的冬日交响乐。
他亲自送上官妙颜回长乐殿,看着她裹紧貂裘踏入殿门,才转身直奔御书房。御案后,上官泽正对着赈灾奏疏蹙眉,见他进来,刚要开口,便被君凌烨沉肃的语气打断:“联国皇上,国师谋逆之事,已查明。”
他俯身呈上国师囤积的兵器图纸与联络密信,字字铿锵:“皇城近日所有流言,皆是国师刻意策划——他借大雪灾散播颜儿是灾星的谣言,意图扰乱民心,再趁机煽动灾民作乱,颠覆皇权!”
上官泽拿起密信匆匆浏览,脸色瞬间骤变,猛地怒拍书案,红木桌案震得笔墨四溅:“混账东西!朕待他不薄,他竟藏着这般狼子野心!”
上官泽眼中怒火熊熊,额角青筋暴起——他从未想过,自己倚重多年、视为心腹的国师,竟藏着如此颠覆江山的野心。“来人!”他声如惊雷,震得殿内烛火剧烈摇晃,“即刻查抄国师府!所有家产、私藏尽数充公,关联党羽一律拿下!再贴皇榜昭告天下,把国师谋反作乱、刻意造谣污蔑长乐公主的罪状一一列明,让天下百姓看清这伪君子的真面目!”
御林军领命,踏着厚重积雪,甲胄铿锵地直奔国师府,风雪中踏出一路坚定的足迹;皇榜刚一贴出,皇城内外瞬间哗然。街头巷尾,百姓们围在榜前,踮脚细读,议论声此起彼伏。
“我的天!知人知面不知心啊!”一位老者捋着胡须,满脸震惊,“国师平日里看着慈眉善目,还总为百姓祈福,竟有这狼子野心,想夺皇位!”
“可不是嘛!”旁边的中年汉子愤愤不平,“我们之前还把他当国之栋梁,感激他预言避灾,没想到全是伪装!连长乐公主那样舍身炼药救我们的好人,都被他污蔑成灾星,真是坏透了!”
百姓们既愤怒于国师的欺骗,又失望于自己错信奸人,先前对上官妙颜的误解瞬间消散,转而满是同情与支持。国师一夜之间成了人人唾弃的众矢之的,而上官妙颜舍身炼药、搜粮救民的事迹传遍街头,赢得了比以往更多的尊重与爱戴。
长乐殿内,炉火正旺,跳跃的暖光摇曳着,将室内映照得暖意融融。小姜莲和小梅端着热茶与精致点心走进来,脸上带着雀跃,轻声道:“公主,外面都传遍啦!皇上不仅抄了国师府,还贴了皇榜,把国师谋反、造谣污蔑您的罪状全列出来了,给您正名呢!”
上官妙颜咬着糕点的动作微顿,抬眸时眼底并无过多波澜。夜三在一旁补充解释:“主子,楚皇这是想尽快平息流言,恢复您的名声,也让百姓们彻底看清国师的真面目。”她听着,微微点头,拿起茶杯抿了一口,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,心中那份因流言而起的郁结,终是渐渐散去。
次日清晨,晨光穿透积雪,洒进长乐殿。上官妙颜精心打扮了一番,身着绣着缠枝莲纹的淡粉宫装,乌发挽成垂挂髻,仅簪一支珍珠步摇,清雅又不失庄重。她前往皇家宗祠,一丝不苟地完成了上族谱、拜祖宗的仪式,接受宗室亲眷的道贺,忙到暮色四合才回殿。
刚坐下歇了片刻,她便斜倚在铺着软垫的榻上,指尖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羊脂玉玉佩——那是君凌烨先前赠予她的,刻着繁复的龙纹,触手生暖。正觉惬意,宫女轻步进来禀报:“公主,尚服局的司衣和司饰大人求见。”
“让她们进来。”上官妙颜抬眸,语气平和。
两人躬身行礼,司衣率先上前,双手奉上一卷图纸:“公主,这是按您的身份定制的喜服图样,请您过目。”图纸展开,只见上面绘着一袭大红喜服,领口、袖口皆用金丝银线绣着展翅欲飞的凤凰,羽翼流光溢彩,栩栩如生,裙摆还缀着细碎的珍珠纹样,华贵又雅致。上官妙颜目光扫过,满意点头:“不错,纹样和配色都合心意,不用改了。”
司饰随即呈上另一卷图纸,上面罗列着成套的首饰:凤冠上镶嵌着硕大的红宝石与东珠,流苏垂落;耳坠是水滴状的蓝宝石,搭配圆润的珍珠;手镯、钗簪更是件件精致,宝石璀璨夺目,与喜服相得益彰。“这些款式都很好,就按图样打造吧。”上官妙颜看着图纸,唇边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,眼底藏着几分对未来的期许。
“臣等领命!这就回尚服局统筹安排,日夜赶工缝制喜服、打造首饰,定不辜负公主所托,保证让您满意!”司衣与司饰齐声应道,眼中满是干劲。
上官妙颜唇角噙着浅淡笑意,颔首道:“辛苦各位了。”
“谢公主体谅!臣等告退。”两人恭敬行礼后,稳步退出殿外。
半月时光飞逝,西街的冬景依旧覆着皑皑白雪,屋檐下的冰凌垂得老长,晶莹剔透,却没了往日的萧条惨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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