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药铺的铜炉还在咕嘟作响,褐色药汁在罐壁上结成蛛网般的痕迹。李医生的白大褂下摆沾着银灰色粉末,当苏然将那份泛黄的维持会名单拍在诊桌上时,他捏着药杵的手突然僵住,指节泛白的弧度与 1946 年档案照片里李默的遗照完全重合。
令尊李默,1946 年任云雾镇维持会副会长。 苏然的长命锁在衬衫里发烫,左眼闪过日军仓库的画面:穿和服的军官正将鸦片箱钥匙交给李默,男人后颈的淡红色印记与李医生现在的位置严丝合缝,周志国的账本里, 李 字后面总跟着 分赃 二字。
药杵 砸在青石盘上,褐色的药渣溅起,在桌面上组成个残缺的眼睛符号。李医生突然掀起诊桌下的暗格,里面的铁皮盒上着三把锁,锁孔形状与叶澜军刀的山茶花印记完全吻合 —— 这是他第三次在关键时刻暴露与守潭人的隐秘联系。
你们不该翻旧账。 李医生的声音像被药汁泡过的棉絮,他抽出盒里的牛皮日记,1946 年 7 月 13 日那页的火烧痕迹边缘,周志国用鸦片换眼球 的字迹正被银灰色液体侵蚀,与日军仓库的 符号原液 有着相同的腐蚀性。
叶澜的军刀挑开日记里夹着的照片,李默站在日军卡车旁的身影与周志国勾肩搭背,两人手中的银铃碎片拼成完整的 字。照片背面的钢笔字在紫外线下显形:分赃不均,见者死,墨迹里的罂粟壳粉末与中药铺药渣成分完全相同。
他不是被灭口。 李医生突然剧烈咳嗽,咳出的血沫落在药渣里,晕开的形状恰好是维持会的会徽,是周志国抢了本该分给他的 符号原液 ,父亲追到黑龙潭时…… 他的喉结剧烈滚动,后颈的印记突然发红,被守潭兽咬断了手腕,银铃碎片嵌在骨缝里……
苏然的左眼突然刺痛,1946 年的黑龙潭在视野里展开:李默的半截断臂浮在水面,银铃碎片组成的 字正被潭底的触须缠绕,周志国举着柴刀站在岸边,刀上的血迹滴进水里,瞬间引来无数银灰色的眼球 —— 与暗河岩壁的孔洞里嵌着的完全相同。
所以你收集周家罪证三十年。 叶澜的探照灯扫过药柜顶层,标着 的抽屉里,七份标着 字的档案袋正在渗银灰色液体,每份袋口都系着半块银铃碎片,包括周明往潭里扔稻草人的监控录像,对吗?
李医生的防线在第三份档案袋被翻开时彻底崩溃。里面的照片上,周明举着的稻草人脸上贴着林悦的照片,草绳上的银铃碎片与中药铺密室的离心机齿轮完全咬合。但当叶澜的指尖触到照片边缘时,突然发现相纸背面有层磨砂感 —— 是被人刻意用银灰色颜料覆盖过的痕迹。
我只针对周家。 李医生突然抓起听诊器砸向药柜,玻璃体温计的碎片里,林悦的病历正在显影:1994 年 3 月 7 日,咳嗽,处方单上的罂粟壳剂量超标三倍,与日军仓库的鸦片成分完全一致,她来拿药时总问起 1946 年的事,说爷爷的日记提到过李默……
这句话让苏然的长命锁突然共振,左眼的画面与档案袋里的监控录像重叠:林悦的画筒掉进中药铺时,李医生正将银铃碎片塞进她的药包,而柜台下的暗格里,七个稻草人已经准备好了六个,第七个的脸上还空着。
叶澜的军靴突然踢到诊桌下的铁皮盒,锁扣崩开的瞬间,一枚珍珠发卡滚了出来。水钻镶嵌的山茶花图案在灯光下泛着冷光,与林悦画筒里那页未完成的自画像上的发饰分毫不差,夹子缝隙里的银灰色粉末,与李医生指甲缝里的完全相同。
这怎么解释? 叶澜的后颈胎记突然发烫,发卡的山茶花与军刀印记产生的电弧,在药柜上灼出个 字,林悦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地方,就是你的药铺。
李医生的白大褂突然被穿堂风吹起,后颈的印记已经变成暗红色。他指向药柜最底层的 抽屉,里面的油纸包上用银灰色颜料写着 给周家的礼物,而油纸下的暗格里,林悦的学生证正卡在半截银铃碎片上,照片里女孩的瞳孔里,映出一个举着药杵的模糊身影。
她发现了配方。 李医生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,他突然掀开青石盘,下面的泥土里埋着七根指骨,每根指节都嵌着银铃碎片,1946 年的 符号原液 需要七种守潭人器官,父亲的手腕只是开始…… 他的指甲抠进自己的后颈,林悦查到我在复刻配方,用来毒杀周家后人……
苏然的长命锁突然与指骨产生共鸣,蓝光在泥土里冲出七个孔洞,每个洞里都露出一块带血的银铃碎片。左眼的画面清晰起来:李医生将掺了 符号原液 的药包递给林悦时,女孩的发卡勾住了他的白大褂,而暗格里的第七个稻草人脸上,正被人用银灰色颜料画上山茶花印记。
但你没杀她。 叶澜突然将军刀插进药柜的缝隙,暗格弹开的瞬间,林悦的素描本掉出来,最后一页画着个戴口罩的医生,正将银铃碎片塞进稻草人的嘴里,你在帮她收集周家罪证,用你的方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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