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言卿带姜袅袅回白家见父母,本就是为了安她的心。
自姜父去后,她总如惊弓之鸟,眉间常锁着一缕拂不去的轻愁,他看在眼里,疼在心上。
这一趟的确奏效。
得了白家长辈含蓄却真诚的接纳,姜袅袅心中的郁气消散,心中也安定许多。她不再终日惶惶,眉目渐渐舒展开来,连带着气色也一日日好转,苍白的脸颊终是透出了些许淡粉。
恰在此时,陆景霆的信也到了,字迹遒劲,报来一个温暖的消息,他年前便能归来,与他们共度一个团圆年。
于姜袅袅而言,陆景霆是特殊的,他是她在自己的记忆里,第一个真正拥有她。这也让她对他怀有特别的依赖与眷恋。
似乎得知他能平安归来,长久以来萦绕心间的不安被冲淡,化作了盈盈期盼。
但同时,姜袅袅也记得那原本的剧情走向。
不久之后,陆景霆便会在前线一场突如其来的遭遇战中身受重伤,命悬一线。
在原定的故事里,此刻本应有那位命定的女主不顾烽火连天,为他四处奔走,耗尽心力搜寻稀缺救命药材,最终将他从死亡边缘拉回。
在这战火纷飞的年代,西药珍贵,每一支都堪比黄金。
可如今,那位原本该救他于危难的女主角并未伴其左右,这个重担,自然地落在了姜袅袅的肩上。
她凝视着窗外枯寂的冬枝,握紧拳头,女主不在,她便必须成为那个破局之人,必须另寻他法,为他找一条生路。
*
“袅袅,要不别去了,好不好?”
陆景年仔细叠着姜袅袅的衣裳,声音里带着颤抖,他抬头望向坐在身边的姜袅袅,目光里盛满了化不开的忧虑。
晨光透过窗棂,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柔光,她微微侧首时,颈间细腻的肌肤白得晃眼,发间散发着淡淡的香气,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。
姜袅袅却铁了心要去找陆景霆。
起初,陆景年和白言卿都坚决反对,可当她睁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,泪珠一颗接一颗无声滚落时,两个人的心都软了。
他们最看不得她落泪。
最终他们只能让步,但要求必须有人陪同。出乎意料的是,姜袅袅只选择了白言卿,而要陆景年留在北平。
姜袅袅轻叹一声,转过来看他。
今日她穿了件月白色的旗袍,衬得身段婀娜,墨发间别着一支珍珠发簪,更显肌肤胜雪。她凑近,那股独特的香气越发清晰,萦绕在陆景年鼻尖,让他几乎失控地想将她拥入怀中。
“景年,你现在不能离开北平。”她柔声解释,纤长的手指轻抚过他紧蹙的眉头,陆景年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攥紧了,酸涩的情绪在胸腔里蔓延。
但他心里也明白,姜袅袅这个决定是在为他考虑,眼下陆家正与一家外资企业洽谈重要合作,千头万绪都需要他坐镇处理。
而她执意带上白言卿,也是因为白言卿医术高明。万一陆景霆真的受了伤,白言卿便是最大的希望。
陆景年沉默地注视着她,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愫,嫉妒和不安仍然啃噬着他的心。
他几乎能清晰地想象出那样的画面,白言卿伴在她身侧,微微侧头就能看见她垂眸时纤长的睫毛,能闻到她发间那抹若有似无的清香。
或许在颠簸的旅途上,白言卿会伸手扶住她的胳膊,那截皓腕白皙得刺眼,在夜深人静的床上,他会听见她轻柔的嗓音,那声音在那时就只属于白言卿一人。
随着年龄与权势的增长,他早已不是那个只会暗自嫉妒的少年。如今的陆景年,掌控着陆家庞大的产业,习惯了运筹帷幄,说一不二。可这份成长并未消磨他的执念,反而将那份潜藏在心底的占有欲豢养得愈发凶猛。
他的手无意识地收紧,上好的丝绸衣料在他掌心中皱成一团。
他突然想将她藏起来,锁在唯有他能踏入的深庭宅院,用金丝楠木为梁,用锦绣绸缎为幔,让那双含情的杏眼只映出他一个人的影子,让那身温柔的香气只为他一人弥散。
成长赋予陆景年成熟的外壳与掌控力,却也让那份骨血深处的偏执与独占欲,变得更加浓烈。
而姜袅袅看出他眼中的挣扎,轻轻抬手摸了摸他的发顶。
这个动作让陆景年一愣,他突然跪蹲下来,紧紧抱住她的腰肢,将脸埋在她柔软的腹部。他深吸一口气,让那抹香气充满肺腑。
“袅袅……”他的声音闷闷的,带着哀求偏执,“你一定要回来。”
看他难掩失落的模样,她柔软的手指轻轻抬起他的脸,望进他那双深邃的眸子,声音温柔却坚定:“景年,我答应你,一定会把景霆平安带回来。我们在家里团圆,一起过年,好不好?”
这句话像是有魔力,瞬间抚平了陆景年所有躁动不安的情绪。
他握住她纤柔的手,贴在自己脸颊上,贪婪地感受着她的温度和香气。
随后低头,在她微凉的指尖印下一个郑重而温柔的吻,那姿态虔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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