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试图将一切罪责都推给张嬷嬷,做垂死挣扎。
萧御锦面无表情,只冷冷道:“带张嬷嬷。”
张嬷嬷被粗暴推入,听到李柔嘉的话,瞬间面色铁青,眼中闪过怨毒!
张嬷嬷强压怒火,声音却带着刺骨的冷意:“李夫人,您如今倒是推得干净!老奴伺候您多年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!当初可是您自己担心地位不保,日夜忧思,是老奴心疼您,才为您多方打点谋划!那药材的来历,您当真全然不知吗?”
李柔嘉脸色更白,声音尖利:“你休要血口喷人!本妃何时让你去打点谋划?分明是你这刁奴背主求荣,不知受了谁的指使来害本妃!”
张嬷嬷见她竟想将自己彻底撇清,彻底寒了心,也顾不得许多了,冷笑一声:“好!好一个背主求荣!既然您如此不顾念旧情,就休怪老奴无礼了!” 她猛地转向萧御锦,重重磕头:“王爷!老奴招!老奴全都招!李夫人并非全然无辜!她兄长在吏部的考评受阻,她急于为兄长寻个靠山,是…是东宫那边的人隐约递了话,暗示若王府的主子不在了,太子殿下或可看在…看在某些情分上,对李大人多加照拂…夫人她…她这才对您动了杀心啊,王爷!”
李柔嘉闻言,如遭雷击,猛地瞪向张嬷嬷,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声音。
萧御锦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意猛地从脚底板窜起,瞬间冲上天灵盖,让他四肢百骸都仿佛被冻僵!
他难以置信地看向面无人色的李柔嘉。
前些日子,这个女人还在自己身下承欢,用柔媚入骨的语调诉说着倾慕与依赖。
此刻那些温存都让他感到后背发凉!
他竟与一条时刻想着要自己命的毒蛇同床共枕!
竟让这样一个包藏祸心的女人靠近自己,甚至间接导致了暮雪的死亡!
一股强烈的恶心猛地涌上喉咙,让他几乎要呕吐出来。
这种被背叛、算计的感觉,混合着失去暮雪的极致痛苦,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撕裂。
他看着李柔嘉,眼中最后一丝因为过往肌肤之亲而产生的、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弱波澜,也彻底消失殆尽,只剩下纯粹的、冰冷的杀意和一种被彻底玷污了的恶心。
温存?
那不过是她为了达成目的而施展的、令人作呕的手段!
每一次触碰,此刻回想起来都充满了算计和欺骗!
萧御锦冷冷道:“李柔嘉,你让本王感到恶心!”
“妾身也是如此!”李柔嘉猛地抬起头,眼中带着破罐破摔的疯狂,“每次与您接触都让妾身无比作呕。”
萧御锦不再听她任何狡辩,阴鸷道:“原来你们李家早已投靠了东宫!”
李柔嘉听到萧御锦的质问,脸上那点凄楚和疯狂渐渐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冷静,甚至还带着一丝嘲弄。
她轻轻笑了一下,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:“不是我李家选择了东宫,而是王爷您,从一开始就把我们推向了东宫!”
“您这两年来,锐意改革,打压豪强,清查亏空,动了多少人的奶酪?您以为只是些地方上的小鱼小虾吗?”她的目光变得锐利,“您触动的,是盘根错节的旧党利益!而东宫,恰恰是能代表他们最大利益所在!”
“我父亲早在两年前漕运改制时,就已经向太子殿下表过忠心了。”她一字一句,清晰无比,“若非东宫暗中周旋,我李家早在去年的军粮案中就被您连根拔起了!王爷,您以为您真的是铁板一块,无懈可击吗?”
“嫁入王府,本就是一步棋。”她看着萧御锦骤然变化的脸色,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怜悯,“监视您,拉拢您,若拉拢不成……便找准时机,除去您。这才是东宫和李家真正的交易。”
“所以,王爷,”她缓缓道,声音里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,“不是妾身背叛了您,而是您和李家,从一开始,就不是一路人。”
萧御锦听完,眼中最后一丝波动彻底湮灭,只剩下绝对的冰冷。
“很好。”他只吐出两个字。
随即下令: “李柔嘉弑主谋逆,罪证确凿,即刻绞杀。” “李氏一族,勾结东宫,谋害亲王,罪同谋反。着令抄没全部家产,一族老少尽数下诏狱,主犯一律问斩,其余人流放三千里,永世不得入京。”
命令简洁冷酷,没有半分犹豫。
整个李家,顷刻间灰飞烟灭。
——
午后
王府内外,顷刻间被一片惨淡的素白笼罩。
朱漆大门紧闭,门楣之上已然悬起巨大的白色丧球,两盏惨白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,投下凄冷的光。
府内,往日色彩鲜亮的廊庑亭台,此刻尽数披麻戴孝。所有大红、鎏金的装饰都被紧急撤下,换上了单调刺目的白幡与黑纱,在秋风中簌簌作响,如同无声的哭泣。
往来穿梭的仆从皆身着粗麻孝衣,低头疾走,脸上带着惊恐与哀戚,不敢交谈,不敢喧哗,整个王府沉寂得如同一座巨大的坟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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