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暗涌的邀请函
清晨六点半的东京,街道还裹在一层薄纱似的薄雾里。幸平餐馆门前的石板路沾着昨夜的露水,踩上去会发出轻微的“咯吱”声,像是还没睡醒的呢喃。后厨的排气扇已经转了起来,嗡嗡声混着远处早班电车的鸣笛,成了这条老街上最早的晨曲。
创真站在料理台前,指尖捏着一块干净的棉布,正仔细擦拭着盛炖菜汤汁的白瓷保鲜盒。盒里装的是昨晚剩下的五花肉炖萝卜汤汁,经过一夜冷藏,表面凝着一层薄薄的猪油,像给深色的汤汁盖了层奶白色的被子。他掀开盒盖,用小勺轻轻搅了搅,浓郁的酱香混着萝卜的清甜立刻涌了上来——这汤汁熬了整整两个小时,冰糖的焦香、酱油的豆香,还有五花肉的油脂香,早就在慢火里融成了一体,沉淀一夜后,味道只会更醇厚。
“中午用这个做浇头,配手工面条正好。”创真对着空气小声嘀咕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盒沿。这习惯是跟父亲学的,以前父亲在厨房琢磨新菜式时,总喜欢这样自言自语,像是在跟料理对话。他想起小时候,自己总爱趴在料理台边,看父亲用同样的白瓷盒装汤汁,那时父亲会笑着刮一点汤汁抹在他嘴里,问他“够不够鲜”,现在想起来,那味道还在舌尖打转。
“创真君!”
清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,伴随着竹篮晃动的轻响。创真抬头,就看见田所惠抱着一个藤编篮站在门口,篮沿露出几簇嫩黄的蟹味菇,菌柄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。她穿着一件浅青色的外套,发梢别着一枚小小的樱花发卡,显然是刚从早市回来,脸颊被晨风吹得泛着淡淡的红晕。
“你看,今天的蟹味菇特别新鲜!”田所惠快步走到料理台边,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在篮子上的棉布。蟹味菇的菌盖饱满圆润,菌柄挺拔,凑近闻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杏仁香——这是最优质的蟹味菇才有的香气。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创真,语气里满是期待:“我们中午做菌菇拉面怎么样?用你昨晚熬的豚骨汤做底,再把蟹味菇炒香加进去,肯定很好吃!”
创真看着她认真的样子,忍不住笑了:“好啊,正好我还想着中午的菜单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餐馆的玻璃门突然“哐当”一声被风吹开。一股带着凉意的晨风裹着几片落叶涌了进来,吹得料理台上的纸巾盒微微晃动。紧接着,一张黑色的信封从门外飘了进来,像一只黑色的蝴蝶,打着旋儿落在了盛汤汁的白瓷盒旁边,发出“嗒”的一声轻响。
田所惠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,手里的藤编篮微微晃动,几片蟹味菇的菌叶掉了下来。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发白,声音也绷紧了:“这、这是什么?”
创真皱了皱眉,伸手捡起那封信封。指尖刚碰到纸张,就感觉到一种不同于普通信封的厚重质感——这是用进口的黑卡纸做的,表面还泛着细微的光泽,边缘烫着一圈金色的纹路,摸起来有些硌手。信封上没有写收信人,也没有贴邮票,只有正中央用银色油墨印着一个徽章:两把交叉的料理刀,刀刃锋利,刀身上缠绕着黑色的藤蔓,藤蔓的顶端还开着一朵暗红色的花。
看到这个徽章的瞬间,创真的瞳孔骤然收缩。他在父亲留下的旧相册里见过这个图案——那是一本泛黄的相册,里面夹着父亲年轻时参加料理比赛的照片,其中一张照片的背面,就画着同样的徽章,父亲在旁边写着“黑暗料理界”。那时他还不懂这几个字的意思,现在却觉得这徽章像一双冰冷的眼睛,正死死地盯着自己。
“这是……黑暗料理界的标志?”田所惠凑过来,看清徽章后,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。她以前听创真说过黑暗料理界的事,知道那是一个以争夺料理界控制权为目的的组织,手段狠戾,为了胜利不择手段。
创真深吸一口气,指尖捏住信封的封口。封口没有用胶水,而是用一根黑色的蜡绳系着,绳结上还封着一块黑色的蜡,蜡上同样印着那个银色的徽章。他解开蜡绳,打开信封,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的羊皮纸,纸边有些磨损,像是存放了很久。羊皮纸上用深红色的墨水写着几行字,字迹工整却透着一股冰冷的气势:
“三日后,京都旧料理学院,终极对决。
携你最珍视的‘守护之物’,
败者,永失料理资格。”
羊皮纸的末尾,画着一个小小的火焰图案——那是一团跳跃的火苗,火焰的中心是黑色的,边缘却泛着暗红色的光。创真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个火焰图案,心脏猛地一沉。他想起父亲留下的那本旧笔记本,里面有一页专门记载着黑暗料理界的“裁决仪式”,其中提到,“裁决之火”是最高级别的对决标志,只有在决定料理界归属的终极对决中才会使用,败者不仅会失去料理资格,还会被永远禁止涉足料理行业。
“终极对决……”创真握紧羊皮纸,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。他想起昨晚关店时,看到餐馆对面的巷子里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,那人戴着帽子,看不清脸,只是默默地盯着餐馆的方向。当时他没在意,现在想来,那人肯定是黑暗料理界的人,早就把目标对准了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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