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锤宇宙
在银河系之外的虚无中,某种存在正在苏醒。
起初,只是寂静中的一丝扰动——星尘被无形的引力拨动,冰冷的宇宙风被某种庞大的存在所扭曲。随后,黑暗开始蠕动。
它们来了。
巨大的阴影从虚空中浮现,不是金属战舰,而是活物,是饥饿的化身。虫巢母舰——每一艘都如山脉般庞大,覆盖着几丁质甲壳和搏动的血管,缓缓滑入银河系的边缘。它们的形体扭曲而有机,像是被剥去皮肤的巨兽,却又精密如杀戮机器。舰体表面裂开无数孔洞,喷吐着酸雾和孢子云,而它们的触须——长达数千公里的活体缆索——在真空中无声地摆动,搜寻着可吞噬的物质。
更多的阴影紧随其后,数量无法估量。它们并非整齐的舰队,而是如同潮水般蔓延的活体洪流,彼此连接,彼此吞噬,又不断分裂。蜂巢思维的低语在亚空间中形成一道无声的咆哮,一种纯粹的、无情的意志:吞噬。进化。延续。
没有警报响起,没有哨兵察觉。银河系仍在沉睡,毫无防备。而在黑暗之中,大吞噬者的先锋军已张开了它的口器。
它不是舰队,不是种族,甚至不是文明。
它是饥饿本身。
在银河系尚未点燃第一颗恒星时,它便已在黑暗的虚空中游荡。在古圣与星神争霸的纪元之前,它便已吞噬了无数星河。它是宇宙最原始的法则具现化——生存的尽头,便是吞噬。没有善恶,没有目的,只有永恒的饥渴,和永恒的生长。
它的真名无人知晓,但若有存在能窥见其本质,或许会称它为——
永噬之神。
它没有形态,却又拥有亿万形态。它的思想不是亚空间的涟漪,不是物质的波动,而是一种超越维度存在的本能。当它注视银河系时,不是用眼睛,不是用灵能,而是用饥饿——它感知到的不是星辰的光芒,不是文明的繁荣,而是每一颗行星上沸腾的生物质,每一缕DNA中蕴含的进化可能。
它的身体散布在无数星系之间,虫巢舰队不过是它延伸出的触须,如同人类的手指之于躯体。它的真正本体潜伏在物质宇宙与虚无的夹缝中,如同一张无限延伸的血肉网络,链接着所有被吞噬的世界。那些世界并未(毁灭),而是成为了它的一部分——它们的山脉化为它的甲壳,它们的海洋成为它的血液,它们的生命化作它的细胞。
它并非没有智慧,但它的智慧与凡物截然不同。它不思考为何存在,因为它就是存在本身。它不恐惧死亡,因为死亡是它的食粮。当它吞噬一个种族时,它不仅仅是在进食,而是在学习——吸收他们的基因,他们的记忆,他们对抗灭绝的一切努力。每一次吞噬,都让它更完美,更不可阻挡。
而现在,它的目光落在了银河系上。
这不是战争,不是侵略。
这是神明进餐前的祷告。
在宇宙的子宫深处,在连混沌都无法触及的绝对虚无中,某种存在正在改变呼吸的节奏。它的每一次吐纳都让现实的帷幕泛起涟漪,每一次心跳都让邻近星系的恒星发生微妙的红移。这不是生物的心跳
它的意识如同粘稠的宇宙暗物质般缓慢流动,跨越数百万光年的神经网络开始传递同一个信息饥饿。这个信号在亚原子层面震荡,让量子泡沫都为之颤抖。在它混沌的梦境里,已经品尝到了银河系的味道——那里有年轻的恒星,有富含有机质的行星,有无数等待被同化的生命形式。
它的身体结构颠覆了一切已知的生物学法则。在更高维度观察者的眼中,它呈现出分形几何的完美结构,每一艘虫巢母舰既是独立的个体,又是整体意识的完美投射;每一个泰伦生物既是个体战士,又是神明的一个神经突触。它的存在方式让线性时间失去意义——当先锋舰队进入银河系时,它的主体其实早已存在于银河系的历史中,只是尚未显化。
它的进化史就是一部宇宙吞噬史。在某个被遗忘的纪元,它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掠食性物种。但在经历了无数次升格后,它已经超越了物种的概念,成为了宇宙食物链顶端的终极存在。它记得每一个被吞噬的文明最后的哀嚎,这些记忆被编码在它的基因深处,成为它进化蓝图的一部分。
当它向银河系投去目光时,整个银河的生物都在潜意识层面感到一阵恶寒。灵族方舟世界的预言者们在梦中尖叫着惊醒;人类帝国的星语者们集体陷入谵妄状态;就连沉睡的太空死灵霸主们的量子意识也出现了微妙的扰动。这是低等生命对终极掠食者本能的恐惧,是食物链下层对上层的天然畏惧。
它的移动方式颠覆了物理法则。不需要亚空间跳跃,不需要惯性驱动,它通过操纵宇宙常数来实现位移。在它所经之处,光速会发生微妙的变化,引力常数会出现波动,就连时空结构都会产生细微的褶皱。这些异常太过微弱,以至于银河系的观测设备都将其归为仪器误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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