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姬推开书房门时,手里抱着一块灰褐色的石匣,边缘刻着扭曲的符纹,像是被什么活物啃噬过。她把匣子放在案上,指尖在封口处一划,一道细小的空间裂隙浮现,冷风从缝隙里钻出来。
“地窖查了。”她说,“信号源是假的,里面没人。但有这个。”
李文没碰匣子,而是取出罗盘,轻轻一转。星图微亮,指向石匣内部。他看了两息,抬眼:“活的?”
“刚逃出来一只,被我截住。”云姬声音依旧冷,“另一只可能已经跑了。这是母体,空间蝎王,尾刺能喷出腐蚀岩层的毒液。”
李文点头,掀开匣盖。
里面蜷着一头蝎子,体长近三尺,甲壳呈暗金色,尾钩高高翘起,尖端凝着一滴黑液,滴在石匣内壁上,发出轻微的“滋”声,焦痕迅速蔓延。
守卫的报告他早上就看了。三人中毒,皮肤溃烂,骨头像是被泡软了。普通铁笼关不住它,连精钢都在它毒液下撑不过半刻。
“它想破笼。”李文说。
“不是想。”云姬纠正,“是试了七次。每次都被我用空间褶皱弹回去。”
李文伸手,从袖中取出一颗刚发芽的胡萝卜苗。嫩绿的茎叶微微颤动,散发出淡淡的甜香。他没靠近石匣,只是将苗放在案角,任其气息自然扩散。
蝎王的尾钩缓缓垂下。
“它认这个?”云姬问。
“不是认。”李文看着罗盘上的频谱波动,“是共振。胡萝卜精灵的生物场和它产卵期的激素频率接近,能诱导安定。”
他转身叫来松树精灵,让它在石匣外编织一层纤维网,再让甘蔗精灵分泌黏液涂覆其上。碱性黏液与毒液接触时泛起白烟,但网没破。
“先关进木棉牢。”他说,“沙床准备好了吗?”
“在演武场东侧,混了蒲公英绒毛,温度比外面高两度。”
“够了。”李文收起罗盘,“等它产卵。”
三天后,石匣换成了半埋地下的沙坑。蝎王在坑底缓慢爬行,尾刺收拢,腹部节肢微微开合。李文蹲在坑边,手里拿着一根细竹签,轻轻拨动沙面。
九枚卵。
金壳,表面有细密纹路,像极了微型星图。他用竹签碰了其中一枚,指尖传来微弱的震动——和罗盘里的某个频段吻合。
“能养。”他说。
当天下午,三百个特制沙箱被运进校场。每个箱底都铺着温沙,混入蒲公英绒毛,箱壁刷了甘蔗黏液防蚀。李文亲自监督,将九枚卵分批放入,每箱一枚,再放入三只刚孵化的工蚁作为初始饵料。
“它不会护幼。”云姬站在一旁,“空间蝎群是独居种,成体见幼就杀。”
“所以不能让它见。”李文说,“等幼体长到三寸,再让它出来。”
他下令将蝎王暂时封入石匣,由木棉牢悬挂在地窖深处,每日用胡萝卜苗诱导其维持产卵状态。
一个月后,第一批幼蝎出箱。
三百只,通体金甲,尾刺短而锐利,爬行时沙地留下细密划痕。呼衍铁带人测试过,成群冲锋时能瞬间啃穿半尺厚的夯土墙。
“能骑。”他说。
李文没急着用。他让呼衍铁挑出一百只最强的,和驼峰幼驼一起养在隔离区。每天同一时间喂食,同一人投料,连饮水都用同一个陶罐。
“认人比认鞍重要。”他说。
两个月后,蝎尾骑兵正式成军。
校场清晨,沙尘微扬。一百名骑兵列队,每人都带着一只金甲战蝎,用特制皮鞘绑在后背。蝎子安静伏着,尾刺收拢,像是睡着了。
呼衍铁骑在领头驼上,抬手一挥。
“第一组,出列!”
十名骑兵策驼前行,速度不快,保持直线。到了指定位置,他们同时翻身下驼,将蝎子放在沙地上。
李文站在高台,手里拿着罗盘。他调出一个低频信号,轻轻一震。
沙地上的蝎子齐刷刷抬头,尾刺同时扬起。
“放饵。”
草堆后滚出十只活羊。羊一动,蝎群瞬间弹射,尾刺齐射,黑液喷在羊身上,毛皮立刻冒烟,骨头发出“咔”的断裂声。
“收队。”
骑兵吹哨,蝎子原地转身,爬回皮鞘。
第二轮是协同测试。
驼峰骑兵正面推进,模拟敌军阵型。蝎群从侧翼沙丘高处突袭,尾刺喷射覆盖敌后指挥区。毒液落地,沙地焦黑,模拟的帐篷支架一根根断裂。
第三次,问题来了。
一只蝎子误判信号,提前冲出,尾刺扫中一名骑兵的驼腿。驼嘶鸣倒地,骑兵被甩出,手臂擦破,渗出血丝。
“停。”李文下令。
呼衍铁带人把伤员送下去,脸色不太好看:“它们听不懂变阵。”
“不是听不懂。”李文看着罗盘,“是信号太杂。骑兵用旗,蝎用震,两种指令在沙地传播速度不一样,差了半拍。”
“那怎么办?统一用旗?”
“不行。旗靠眼,蝎靠感。它们感知震动比看东西准。”
李文低头,从布袋里取出三颗胡萝卜种子,放在掌心。他轻轻一吹,种子发芽,三株小苗迅速长成,根系交织成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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