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铜薄片在掌心微微发烫,边缘的焦痕像是被某种力量灼烧过。李文低头看着它,纹路与钥匙背面的星图确有几分呼应,但尚未完全契合。他没多言,只将薄片收进袖中,目光转向前方那几缕半透明的身影。
老树灵缓缓飘起,枝干轻摆,指向其中一道新开的石门。其余生灵也相继靠近,无声地围成一列,仿佛早已等待这一刻。
“走。”李文低声道。
云姬扶了扶额角,气息尚有些不稳,却仍跟了上去。赤奴拄着战斧,左腿伤处渗血,每走一步都压着重心避开受力侧,但他没有停下。
通道狭窄,仅容两人并行。壁面刻痕随着深入逐渐清晰,不再是战斗图腾或符阵轨迹,而是一幅幅精细的草药图谱——有的叶片三裂如爪,有的根茎盘绕似蛇,旁边还附有细小篆文标注年份、火候、采收时辰。
“这不是普通药材。”云姬脚步一顿,“这些是传说中的‘九转灵植’,早就绝迹于现世。”
李文伸手抚过一面石壁,指尖触到凹陷的刻痕。“有人在这里记录了一整套炼药体系。”
话音未落,前方的老树灵忽然抬手,整条通道尽头的石门应声开启,一股温润药香扑面而来,不刺鼻,却直透肺腑,让人精神为之一振。
密室不大,呈圆形,中央一座玉台静静矗立,四周摆放着十余个青玉药瓶,瓶口封蜡完好,雾气自缝隙溢出,在空中凝成淡淡光晕。最引人注目的,是悬浮于玉台正上方的一卷古籍——灰白封面,边角磨损,却被一层微弱灵风托举,缓缓旋转。
“那就是……”赤奴喘了口气,没说完。
李文没接话,而是先退后半步,扫视整个空间。地面无符文,四壁无机关痕迹,唯有玉台底座刻着一圈古老铭文:“育生者入,夺命者亡。”
“不是靠气运强弱,而是看本质。”他想起云姬刚才的话,回头看向肩头那只荧光兰草精灵。小家伙叶片微颤,似乎也感受到了这里的气息。
“去。”他轻声示意。
藤蔓精灵顺着衣袖攀上,缓缓靠近玉台。就在它即将触碰到秘籍的瞬间,那层灵风骤然加剧,卷起一阵旋流,仿佛要将精灵甩开。
“别硬闯。”李文抬手召回精灵,随即从怀中取出一片刚采不久的月露草叶,轻轻放在玉台边缘。
叶片接触空气后,表面泛起一层柔和绿光,像是被药香激活了生机。紧接着,灵风减弱,秘籍缓缓下降,最终落在玉台上,封面四个大字清晰浮现——《上清丹诀》。
“成了?”赤奴低声问。
“只是第一步。”李文缓步上前,双手并未立刻去拿,而是先闭眼静气,感受那本书散发的气息。没有杀意,也没有压迫,反倒像是一棵沉睡多年的老树,静静等待有人唤醒。
他睁开眼,伸手翻开第一页。
刹那间,脑海如洪流冲刷。药材搭配的比例、天地灵气在炉鼎中的流转路径、火候由弱转盛的七次转折……无数信息涌入,竟不似文字传授,更像是直接将一段记忆植入神识。
他的呼吸一顿,手指微微发抖。
这不是普通的丹方集录,而是一部完整的丹道传承,甚至包含了“丹成化灵”的终极境界——让丹药拥有自我意识,可辅助修行,可护主抗敌,可化形通神。
“这才是真正的丹道始源。”他喃喃道,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震动。
云姬站在一旁,眉心微动。她虽不通丹术,却能感知到那本书周围的空间波动异常稳定,甚至隐隐与某些高维裂隙产生共鸣。“这本书……不只是记录知识那么简单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赤奴皱眉。
“它本身就是一个容器。”云姬盯着秘籍,“里面可能封存着前代丹师的一缕神念,或者更深层的东西。”
李文没说话,只是继续翻页。第二页记载了一种名为“归元丹”的配方,所需药材皆非凡品,但备注写着:“若以活物精魄为引,可省去百年火候。”
他眉头一皱,合上这一页。
第三页则提到“借灵种植法”,利用植物自身生命力催化药性蜕变,配图竟与他的植物精灵能力极为相似,只是更加系统完善。
“这不是巧合。”他抬头看向老树灵,“你们一直守着这里,就是为了等一个能理解这套体系的人?”
老树灵缓缓点头,枝干轻晃,投下一道影子,指向密室角落的一个暗格。
李文走过去,拉开机关。里面是一只木匣,匣内铺着丝绒,放着一枚玉简和一支笔杆断裂的紫毫笔。
他拿起玉简,注入一丝灵力。
画面浮现:一名白衣老者端坐炉前,面前站着数名弟子。他正在讲解“丹心不可杂,药性贵纯粹”。说到一半,突然停顿,望向远方,神色凝重。
“外劫将至。”老者低语,“若后人得见此录,当知《上清丹诀》非一人之私,乃天下共守之道。切记,丹可救人,亦可杀人;用之正,则万民得福;用之邪,则天地崩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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