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最后的机会…”
夜辰冰冷的声音在狭小的准备室回荡,像一块巨石砸进死水,激不起浪,却沉甸甸地压在了邪月和胡列娜的心头。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浆,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沉重。角落里那两个背景板努力蜷缩,恨不得变成石头。
胡列娜低着头,手指用力绞着衣角,指节泛白。杀戮之王的话如同毒蛇在她耳边嘶嘶作响——“累赘”。她偷偷抬眼,飞快地瞥了一眼靠着墙壁闭目调息的夜辰。他冷硬的侧脸线条绷紧,薄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,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。是因为王的压力,还是…真的觉得他们是拖累?这个念头像根刺,扎得她心口又酸又疼。她想问,又不敢。最终只是默默地拿出伤药,咬着牙,忍着肩膀的剧痛,笨拙地给自己重新包扎被夜辰勒得死紧的伤口。
邪月靠墙坐着,胸口的伤被夜辰粗暴处理过的地方还隐隐作痛,但这痛反而让他脑子异常清醒。他看了一眼妹妹强忍委屈和不安的侧脸,又看向闭着眼、气息却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般压抑的夜辰。拳头在身侧无声收紧。地狱路!九死一生!他邪月,武魂殿黄金一代的领袖,何时沦落到需要别人权衡生死的累赘?一股强烈的不甘和憋屈在胸腔里燃烧,烧得他眼底发红。变强!必须更快地恢复力量!哪怕拼掉这条命,也不能真成了拖后腿的废物!
三个人,三种心思,却都被同一个沉重的枷锁铐着——地狱路,最后的机会。死寂在蔓延,只有压抑的呼吸声和心跳。
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打破了窒息的沉默。
咚!咚!咚!
每一次落下,都像踩在人的心脏上。
准备室那扇厚重的石门,无声地向内滑开一条缝隙。冰冷的气息混合着更浓的血腥味涌了进来。一个穿着杀戮之都制式黑甲、脸上带着狰狞恶鬼面具的使者,如同死神派来的信差,沉默地站在门口,兜帽下的阴影扫过室内。
邪月猛地抬头,手瞬间按在剑柄。胡列娜也警惕地绷紧身体,挡在哥哥身前。
使者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,冰冷的目光最后落在依旧闭目的夜辰身上,嘶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:
“九十八场。”
“凶兵组,入场。”
石门轰然洞开,外面通道尽头,地狱杀戮场内山呼海啸般的疯狂嘶吼如同沸腾的血海,瞬间灌满了小小的准备室!
夜辰睁开了眼。
深灰色的瞳孔里,所有的压抑、冰冷、烦躁,在瞬间被一种更深沉、更纯粹的暴戾杀意取代!如同沉睡的凶兽被彻底惊醒!
他站起身,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,迈步就朝敞开的石门走去。步伐不快,却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决绝气势,仿佛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,他也要用拳头砸出一条通道!混沌左骨在手臂深处发出无声的嗡鸣,渴望着血与火的淬炼。
“夜辰!”邪月挣扎着站起,强行提起所剩不多的魂力,拖着伤腿跟了上去。他知道自己现在能提供的帮助有限,但就算是死,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,而不是窝囊地等死!胡列娜深吸一口气,压下所有纷乱的思绪,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。她快步跟上,紧紧跟在夜辰身后半步的位置。她或许实力最弱,但她的魅惑、她的干扰,在混乱的战场上,同样能成为哥哥和夜辰的助力!
三人沉默地踏入通道,走向那沸腾的死亡角斗场。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拉长,带着一种悲壮的惨烈气息。
石门在身后缓缓关闭,隔绝了退路。
踏入地狱杀戮场的瞬间,震耳欲聋的声浪如同实质的墙壁迎面撞来!空气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和汗臭,无数双疯狂、贪婪、嗜血的眼睛聚焦在他们身上。然而,不同于以往的嘲笑和幸灾乐祸,这一次,整个看台的气氛都带着一种近乎凝固的压抑和敬畏!
“凶兵!是人形凶兵!”
“九十八场了…他们竟然撑到了九十八场!”
“看那个扛大刀的独眼龙!七十九级的‘血屠夫’!还有那个玩毒的干瘪老头,是‘蚀骨毒叟’!玛德,这组合…杀戮场是存心要他们死在这儿啊!”
“完了完了…那小子再强,带着两个半死的拖油瓶,能顶得住?”
议论声充满了恐惧和不确定。夜辰“人形凶兵”的赫赫威名,是用近百场血腥碾压生生堆出来的!没人敢再小觑他,但这一次的对手,阵容之强,针对性之明显,让所有人都嗅到了阴谋的味道。
巨大的杀戮场上,除了夜辰三人,另外七名对手早已入场,呈半弧形散开,将他们隐隐包围。
为首一人,身高近两米,赤着精壮的上身,上面布满狰狞的伤疤,仅剩的一只独眼闪烁着狂暴的血光。他肩上扛着一柄门板大小的血色巨刃,刃口布满锯齿状的豁口,散发着浓郁的血腥气。此人正是看台上惊呼的“血屠夫”,七十九级强攻系战魂圣!狂暴的气势如同实质的冲击波,狠狠压向夜辰三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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