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沉沉的通道深处,空气冷得像冰碴子,吸进肺里都扎得慌。脚步声回荡在石壁上,哒,哒,哒,格外刺耳。胡列娜架着还有点迷糊的邪月,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前面两个红袍人。她大半边身子都靠在邪月身上,累得小脸蛋通红,鼻尖上全是汗珠子,可眼睛死死盯着走在前面的夜辰,眨都不敢眨。
夜辰走得不快,后背绷得笔直。刚换上的普通黑衣下,还能隐约看到渗血的绷带痕迹,尤其是左边袖子,空荡荡地垂着,动都不动一下。那条胳膊废了似的,只有他自己晓得,皮肉底下的骨头缝里,像塞满了烧红的碎玻璃渣,又疼又胀,一股子凶巴巴的新劲儿在里头横冲直撞,闹腾得厉害。这就是那见鬼的“混沌杀域”?他自己也没整明白。
两个红袍人跟背后长了眼似的,走得飞快,一声不吭。血纹面具挡着脸,也看不出他们啥表情,但那股子恨不得早点甩掉他们的劲儿,藏都藏不住。刚才地下洞穴里那动静,又是吞噬血池又是硬扛规则抹杀,最后还弄出个邪门歪道的变异领域,早把这俩见多识广的使者吓得够呛。这哪是送瘟神,这是送祖宗。
“出口。”前面那个破锣嗓子终于吐了俩字,声音干巴巴的。通道尽头,不再是黑黢黢的石壁,而是一层不断扭曲、像水波一样晃荡的暗红色光幕,光幕外面,隐约能看到点灰蒙蒙的天光。
杀戮之都的出口!
一股带着草木腥气的风,混着点泥土味儿,从那光幕的缝隙里钻了进来。胡列娜精神一振,连带着架着的邪月也感觉轻了几分。回家了!终于能离开这鬼地方了!
邪月晃了晃沉重的脑袋,眼神总算清亮了些,他费力地扭头,看向夜辰那条垂着的左臂,声音沙哑地开口:“你…那个…怎么样了?”他指的是那个变异领域。刚才那邪异的波动,让他现在还心头发毛。
夜辰脚步没停,侧脸在通道晦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冷硬,回了句:“死不了。”声音跟砂纸磨石头似的。
破锣嗓子红袍人停在光幕前,转过身,语气带着点强压下的急促和不耐烦:“穿过光幕,即离开杀戮之都。从此,杀戮之都的一切,与尔等再无瓜葛。速离!”他几乎是赶人了。
夜辰深灰色的眸子扫过那层扭曲的光幕,又看了眼两个红袍人,没再多说一个字,抬脚就迈了进去。身影瞬间被暗红波纹吞没,消失不见。
胡列娜心头一紧,也顾不上累,赶紧架着邪月往前冲。穿过光幕的瞬间,一股冰凉滑腻的感觉包裹全身,像是穿过了一层冰冷的烂泥潭,让人浑身不自在。下一秒,脚下一实,眼前豁然开朗!
不再是杀戮之都那永远暗红的天空和压抑的建筑!眼前是一片望不到边的荒原,天色阴沉沉的,铅灰色的云压得很低,风呼呼地刮着,卷起地上的枯草和砂石,打在脸上生疼。空气里有股久违的、带着湿土和腐败落叶的味道。
他们出来了!真正站在了斗罗大陆的土地上!
胡列娜贪婪地吸了一大口这不算好闻、但绝对自由的空气,激动得眼圈又红了。就连邪月,也长长呼出一口浊气,感觉压在心头那座名为杀戮之都的大山,终于被搬开了。
夜辰就站在他们几步远的地方,背对着他们,黑衣在风里猎猎作响。他似乎在感受着什么,那条垂着的左臂,几根手指极其轻微地动弹了一下。
就在这时!
嗤!嗤!嗤!
尖锐的破空声毫无征兆地从四面八方响起!数道颜色各异、却都带着浓烈血腥和阴冷气息的魂力光束,如同毒蛇出洞,撕裂空气,精准无比地射向刚刚站稳的三人!目标直指夜辰的后心、胡列娜架着邪月的身体,以及邪月的头颅!刁钻狠辣,完全是奔着一击毙命来的!
埋伏!
有人算准了他们离开杀戮之都的位置和时间,在这里等着要他们的命!
“小心!”邪月瞳孔骤缩,几乎是吼出来的!他重伤未愈,魂力运转滞涩,根本来不及反应!
胡列娜更是吓得魂飞魄散,她架着邪月,行动不便,眼睁睁看着一道惨绿色的光束朝着自己胸口射来,那阴冷的气息让她血液都快冻僵了!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!
夜辰动了!
在攻击发出的瞬间,他那沉寂的左臂,猛地抬起!
嗡!
一层薄薄的、不断扭曲变幻的灰红色光晕,瞬间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!如同一个半透明的、不规则的罩子,将他和身后几步远的胡列娜、邪月全部笼罩在内!
混沌杀域!
那几道快如闪电的魂力光束,一头撞在了这层看似脆弱不堪的灰红光晕上!
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!
只有几声令人牙酸的“滋滋”声!
毒蛇般的魂力光束,像是撞进了无形的浓硫酸!绿色的阴毒光束迅速黯淡、瓦解,如同被侵蚀;炽热的火焰光束瞬间熄灭,连烟都没冒;锋锐的金芒寸寸断裂,消散于无形……所有攻击,无论属性,在接触到灰红光晕的瞬间,都被那股混乱、湮灭、杀戮纠缠的诡异力量,硬生生地磨灭、吞噬掉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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