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一切都按照王霖预想的发展，可有时候越是顺利，就越需要求稳。
所以王霖在驾驶直升机飞离沪城安全区时，并未急着朝南向舟山群岛飞，而是径自向北。
如此一来，万一真的有人注意到直升机，也会被飞行的路线迷惑。
事实上，第一个被迷惑的不是别人，正是后排坐着的楚钰柔。
末世爆发这么久，她还是第一次从五百多米的天上看安全区。
森冷月光照耀下，尸潮如海啸般汇聚在明兴岛对岸。
安全区东段哨塔的探照灯扫过去，照亮了令人头皮发麻的景象。
海岸线后面，黑压压的丧尸根本望不到尽头。
它们面目狰狞，拥挤嘶吼，遵循着原始的杀戮野性。
就算楚钰柔对丧尸的数量没个具体的概念，也知道如果没有海水的阻挡，这些丧尸一旦全部登岛，安全区的高墙是阻挡不了的。
甚至连挡住丧尸的第一轮进攻都够呛。
可即便大部分丧尸都被拦在了对岸，仍有数万丧尸侥幸登上了明兴岛，并从四面八方疯狂的撞向高墙。
十六米高的混凝土与石块垒成的安全区城墙上，重机枪喷吐着火舌。
一发又一发的子弹激射而出，洞穿墙壁上扒拉着向上攀爬的前排丧尸。
巨大的惯性将丧尸从墙上剥离，使其落入下方的丧尸群。
可除了那些被一枪爆头的丧尸以外，其余的丧尸即使胸腔被打烂了，也照样能重新爬起来，继续疯狂冲锋。
这玩意儿恶心就恶心在这儿。
虽然无脑，但战斗力强、数量庞大、还难杀，除了大脑以外毫无弱点。
“二队换一队，补充弹夹！”
城墙上，吼声淹没在爆炸声中。
话音未落，发号施令之人颤抖着点火，将手中燃烧瓶扔下城墙。
玻璃瓶在尸群中炸开，黏稠的火焰立刻引燃了周遭三个个嘶吼的丧尸。
凛冽寒风从远方吹来，带着浓浓的尸臭味儿和焦糊味儿。
在此之前，部分新加入的守卫并没有经历过这些，直接就吐了出来。
但战场并没有给他们多余的喘息机会，为了他们的命，也为了安全区里的家人孩子，他们只能一边忍着恶心呕吐，一边继续往上顶。
汽油！汽油来了！”
“快，把汽油沿着墙面倒下去，烧他娘狗日的！”
“狗艹的丧尸，去尼玛的给爷死！”
从安全区内运过来的大量汽油被搬上城墙，不要钱似的往下倒，朝丧尸堆里泼。
油料物资属于战略性物资，受青帮严格管控。
确切的说，是被四大家族瓜分完的私产。
这次一下子拿出这么多，他们也很肉痛。
但痛归痛，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还是很深入人心的。
要是这波挡不住丧尸，就算拥有再多的物资和权柄都白搭。
黑亮的液体顺着城墙凹槽倾泻而下，扫射的机枪子弹与石块碰撞产生的火星瞬间将其引燃，化作火墙。
轰然爆发的火墙中，成百上千的丧尸变成了人形火炬。
但它们不知疼痛，也没有恐惧，仍在不要命的往前冲，形如飞蛾扑火。
燃烧的手指抠进混凝土接缝，焦黑的牙齿不断开合。
火焰不断灼烧着丧尸的血肉，焦黄的尸油滋滋作响。
城墙上，守卫们边开枪边怒骂着发泄心中情绪。
其中，灼热的空气和烟尘让不少人声音都沙哑了，但他们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情绪高涨。
不过也并不是每一面都这么顺利。
安全区西南侧，受到此前王霖从内部引爆的TNT炸药影响，外墙被震出了几道巨大裂痕，这会儿在丧尸、火焰灼烧等多种因素共同作用下，转角衔接处的哨塔轰然倒塌。
摔落的士兵还没咽气，就被潮水般的尸群淹没了。
...
今晚，注定会有很多人在这不眠之夜死去。
但个中细节，楚钰柔并未看清，坍塌的哨塔是她最后看到的画面。
收回目光后，她神情复杂的看向前排驾驶位上的王霖，想看看亲手造成这一切的混蛋脸上，有没有哪怕半分愧疚。
可惜，她只能看到一点点后脑勺。
好吧，不用看了。
因为...她从耳麦中听到了王霖在哼歌。
“你这个冷酷无情没有同情心的混蛋！”
楚钰柔冷着脸暗自吐槽了一句。
王霖驾驶直升机一路向北，飞了一小时左右。
根据直升机的飞行时速和方向来看，这里应该是通城地界。
与沪城不同，通城没有青帮这样的组织建立安全区，也没有官方的军队驻扎建立避难所。
从天上向下看，整座城市乌漆嘛黑的，仿若一座死城。
由此可以看出，沪城的人民是幸运的，至少在灾难来临时，还有一丝活下去的机会。
而通城却只有绝望，连跑都没地方跑。
王霖虽然在操控直升机下降，却并未立刻找地方落地。
在距离地表五十米左右的高度，王霖一边让直升机悬停，一边开启破妄真眼，探查周遭方圆百米的状况。
就这样飞飞停停了四五次后，王霖终于在通城的一个港口空地上完成了迫降。
之所以选这儿，是因为此处地势平坦视野开阔，周围一两千米内连栋建筑物都没有，也就不用担心有人类老六或者丧尸突然冒出来了。
除此之外，还有个最重要的原因。
港口靠海。
将直升机停稳后，王霖拉开机舱门，解开了束缚着楚钰柔的手铐。
“下去活动活动，接下来还要走一段路。”
都到这儿了，王霖也不担心她会整什么幺蛾子。
楚钰柔揉了揉被手铐勒出红印的手腕，没有回应。
不过她的身体倒是很诚实，按王霖的吩咐乖乖的下了飞机。
举目望去，四周一片荒凉。
楚钰柔柳眉紧皱，不明白王霖带她来这儿干什么。
难道这就是以后要生活的地方？
一时间，楚钰柔有些绝望，感觉一下子回到了茹毛饮血的原始社会。
王霖也没主动解释，只是将直升机收进异次元空间，然后带着她穿过港口水泥地，往海边走去。
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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