陨神涧畔的七日,是被桃香与烟火气裹着的暖。
顾渊总爱蹲在松林边,看李星耀练神王战体——少年周身淡紫神辉翻涌,神王战纹顺着胳膊爬,每一拳砸在黑石上,都震得松针簌簌落,顾渊便捻着胡子点评:“力道差了点,当年吾练战神体时,一拳能劈碎三座山。”
李星耀刚要回话,就被瑶光笑着打断:“你少吹,当年你劈山时,震得自己三天没敢碰酒壶,忘了?”
顾依然则拉着苏月悦在桃林里酿新酒,花瓣铺了满坛底,苏月悦指尖蘸着蜜,在坛口画歪歪扭扭的桃花纹,顾依然趴在旁边看,时不时偷尝一口蜜,被苏月悦戳着额头笑:“再偷尝,这坛酒就成甜水了。”
念念醒着时,就攥着布娃娃蹲在旁边,小短腿晃呀晃,等着酒酿成后蹭一口,偶尔困了,就窝在李星云怀里睡,布娃娃的碎裙摆蹭得他手腕发痒。
这样的日子过到第七日傍晚,瑶光拽着顾渊往天元宗酒窖方向溜,指尖还沾着桃蜜,眼里闪着狡黠的光:“上次偷的三十年份不够喝,今个儿把那坛百年的也捎上,还有女儿藏的定亲酒,偷偷倒半坛尝尝。对了,明心那老和尚总念叨没尝过凡界佳酿,再拿两坛十年份的给他带回去,省得他总用佛语挤兑你。”
顾渊挑眉,星辰纹神袍被风掀得轻晃:“丫头上次被偷后,肯定设了防备,你确定?”
“她那点灵力结界,在爹娘面前可不就是纸糊的?”瑶光笑着往他掌心塞了片桃花瓣,“你去引开星云和星耀,我去偷酒,速战速决。”
顾渊无奈摇头,却还是依了她。他走到演武场,故意对着练剑的李星云抬了抬下巴:“臭小子,来陪吾过两招,让吾看看你这几日修为长进没。”李星云刚握紧诛神荡魔剑,就被顾渊的战神威压罩住,只能硬着头皮应对,剑刃碰撞的脆响在桃林里回荡,成功吸引了不远处的李星耀。
而瑶光早溜到了酒窖外。顾依然果然设了层淡青灵力结界,还在窖门上贴了张纸条,歪歪扭扭写着:“顾渊禁止入内!偷酒者是小狗!”瑶光看得失笑,指尖泛着淡蓝神辉,轻轻一拂,那层结界就像肥皂泡般碎了,纸条也被风卷着飘到她手里,她揉成小团塞进口袋,推门溜了进去。
酒窖里酒香扑鼻,坛坛酒整齐码着,最里面那坛贴着“依然定亲酒”的红纸。瑶光眼睛一亮,抬手召出个巴掌大的储物玉瓶,指尖一点,酒坛里的酒就顺着瓶口往玉瓶里流,百年佳酿灌了满满三瓶,定亲酒也被她偷偷倒了半坛,末了又拎起两坛十年份的,指尖摩挲着坛口的桃花纹,笑得眉眼弯弯。
“你动作倒快。”顾渊不知何时站在门口,肩上还落着片桃瓣,显然刚结束对练。
“那是,也不看是谁。”瑶光晃了晃玉瓶,眼底满是得意,“走,给明心送酒去,顺便跟他告别。”
顾渊上前,单手拎起两坛十年份的酒,刚要走,瑶光突然拽住他,指尖凝出缕淡金神语,轻轻贴在窖门内侧:“女儿家的酒藏得再紧,也躲不过爹娘的酒虫呀~——你娘留”
做完这一切,两人相视一笑,身影一闪就消失在桃林深处,只留下空了大半的酒窖,和门上那道俏皮的神语。
第二日清晨,顾依然哼着歌去酒窖查看——她还惦记着给李星云酿的那坛桃花醉,想着今日就能开封。
可刚推开门,她就僵在原地,酒窖里一片狼藉,百年佳酿的坛子空了,定亲酒也少了半坛,连那几坛十年份的都没了踪影。
她顺着窖门往下看,内侧那道淡金神语还泛着光,字迹灵动,一看就是瑶光的手笔。顾依然瞬间炸毛,双手叉腰,对着神界的方向就喊:“顾渊!瑶光!你们两个老不死的!枉为人父人母!连女儿的酒都偷!上次偷了三十年的还不够,这次连定亲酒都不放过!别让老娘逮住你们,不然把你们的桃花林全拔了!”
李星云闻声赶来,刚要安抚,就听见腰间的诛神荡魔剑“嗡”地颤了颤,细碎的光屑飘出,明曦的声音带着雀跃的花痴:“哇——小依然生气都这么可爱!脸颊鼓鼓的像酿蜜的小蜂子,声音脆得像撞在桃花上的风铃!”
光屑聚成道半透明的身影,明曦歪着头盯着顾依然,眼尾的媚意都快溢出来,又转向李星云,语气带着调侃:“喂,臭小子,你看我说得对吧?小依然就是最好看的!晚上你把剑放她枕头边呗,我要近距离看美人,嘿嘿嘿~”
顾依然正气头上,听见这话更恼,伸手对着光屑就挥:“你这狐狸精少花痴!还想睡我旁边?门都没有!”
就在这时,酒窖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,老方丈拄着禅杖走来,白须上沾着晨露,手里还提着两坛酒,坛口那半朵桃花纹格外眼熟——正是苏月悦昨日刚画的。他走到门口,佛音温和:“依然施主,听闻你酒被偷了,老衲特来送两坛,是顾渊施主昨日给老衲的……”
话没说完,顾依然的目光就钉在了那两坛酒上。坛身的陶土纹理、瓶口未干的蜜渍,还有那半朵歪歪扭扭的桃花——分明就是她和苏月悦昨日刚酿好、藏在最里面的十年份!她张了张嘴,原本的怒火突然卡在喉咙里,眼眶瞬间红了,声音也带上了哽咽:“这……这是我酿的酒……他们偷了我的酒,还拿来送人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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